02.阿舒爾貝利 少年的家和神秘的身……(1 / 2)

地球陷落 紅途玫瑰 5959 字 1個月前

伊斯特爾把莫離帶回了自己家——一間在棚戶區用木頭搭起來的小屋子。

屋子很小,擺了兩張狹窄的單人床。狹窄到什麼程度呢?是莫離翻個身就會滾到地上的程度。

好在伊斯特爾身量纖細,個頭不大,想來睡這個小床應該不算太難受。

對著門口的是幾個世紀前的老式爐子,爐子上放著變形掉色的合金鍋,鍋裡裝著一些水。爐子旁邊是一個矮小的桌子和幾個小板凳,莫離這個身量的人蜷縮在凳子上,跟蹲著沒什麼區彆。

再往裡是一個用石塊壘起來的工作台,上麵放著一塊案板和一些刀具,以及一些防身的棍棒武器。

工作台旁邊是一個大水缸。

伊斯特爾領他在小桌旁坐下,從工作台上拿了個小碗,在鍋裡給他盛了點水,然後就去收拾自己了。

他的左臉還腫著,身上也有一些傷,不過還好不算太嚴重。

這間小屋裡是沒有條件開辟一間浴室的,所以伊斯特爾所謂的“洗澡”一直都是倒一盆水,脫光了以後,坐在小凳子上給自己擦身體。

但是現在家裡有客人……可是臟兮兮的伊斯特爾現在非常想洗掉身上的汙垢。

於是他想了想,直接問莫離:“你介意我在這裡洗澡嗎?”

莫離愣了愣,他剛才已經把這間屋子打量完了,但是沒看出哪裡能洗澡。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是不禮貌的,所以莫離笑道:“當然不會,這是你家,你是主人,想做什麼就做吧,不必考慮我。”

伊斯特爾點點頭,聽到他這話,心裡沒了負擔,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脫了個精光。

一條內褲都不剩。

莫離:“……”

原來,“在這裡洗澡”是這個意思嗎?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是人家自己家,莫離不會發表什麼意見。

他隻能握著杯子,默默轉著眼球,想把視線轉移到彆的地方,卻在轉移之前被少年身上的一道道疤痕吸住了目光。

少年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回頭就見莫離盯著自己。

他奇怪地問:“怎麼了?”

莫離收回視線,緩慢搖頭:“……沒什麼。”

伊斯特爾也沒再管他,專心地去洗澡。

莫離的思緒完全停留在了剛才少年那滿身的疤痕上,沉默了片刻,在少年揚起的陣陣水聲中,開口問:“你看起來好像受過很多傷。”

“嗯?”伊斯特爾回頭看他,沒懂,“什麼意思?”

莫離歎了聲氣,斟酌道:“你身上有很多傷疤”

“哦,你說這個啊。”伊斯特爾把頭轉了回去,語氣渾不在意:“藍灣區很亂的,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免不了受傷的。不過都沒什麼大事,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莫離掃過他身上縱橫交錯的猙獰傷疤,視線落到他腫脹的左臉上,問:“你的臉,不需要上藥嗎?”

少年歪頭想了想,說:“算了吧,反正這幾天爺爺不在家,他看不見。而且在藍灣區買藥是很貴的,我沒那麼多錢。”

“有多貴?”莫離問。

“需要很多物資。”伊斯特爾說,“在藍灣區傳統的錢是沒有用的,可以用來交易的‘錢’都是有價值的物資。”

“要什麼樣的物資才能換藥?”莫離又問。

“得看現在藍灣區缺什麼。”伊斯特爾想了想,“現在藍灣區應該缺過冬的衣服和食物。因為快要冬天了,沒有足夠的衣物會被凍死的。”

少年說的認真又平靜,好像對他身邊發生的“凍死”這件事習以為常。

莫離原本的生活也並不順心。但是至少在他過往的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他從來沒有見過被凍死的人。

原來營區外的人們,過得就是這種生活嗎?

他的視線又回到了少年的臉上。

少年已經洗完了澡,從背包裡掏出莫離見過的那條白色小內褲穿上,然後拽起一張單人床上的床單披到了自己身上。

他把床單裹了裹在身上係好,抓起換下來的衣服準備出門,扭頭問莫離:“我要出去洗衣服,你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還是在這兒等我回來?”

莫離想了想,說:“我等你回來。”

“好。”伊斯特爾叮囑他:“那你不要亂跑,藍灣區很危險的。”

“好。”莫離答應他,“我不會亂跑的。”

然而說著不會亂跑的人,後腳就出了門。

他問了幾個鄰居,找到了一間破敗的小診所。

衛生條件不達標,行醫資格不規範,是他見過最爛的醫療處。

但這已經是藍灣區最好的診所了。

他一腳踏進診所,躺在桌子後麵躺椅上的白大褂醫生隻是抬了抬眼皮,便沒再搭理他。

莫離目測這人不高,而且同樣身材瘦小。

他一路走過來,藍灣區的人好像都是一樣的瘦弱矮小,這導致他走在路上十分顯眼且格格不入。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伊斯特爾不讓他出門亂跑了。

莫離走到男人麵前,開口:“你好,我需要一些消腫止痛的藥,還有一些祛除疤痕的藥膏。”

“消腫止痛有,祛疤的沒有。”醫生懶散地說。

莫離默了默,說:“那就拿一些消腫止痛的吧。”

“可以,外用藥膏十件棉服,內服膠囊十斤精肉。”

莫離從左手食指上摘下那枚鑲嵌著暗紅寶石的戒指,放在桌子。

“用這個換。”

醫生掀眼皮看了眼,隨後嗤了一聲:“在廢區,這種石頭最不值錢。”

“在廢區確實不值錢,”莫離淡聲道,“但是在北亞營區的任何一個角落,你都可以用它兌換任何物資。”

醫生這才睜眼,仔細地打量起他來。

這個身形高大,一看就跟藍灣區格格不入的男人,此刻低垂著眼簾,目光沉靜地跟他對視著。

醫生莫名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明明是一身血汙,身上那件大衣已經臟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卻依然遮不住男人身上的貴氣。

醫生的態度認真了些,問他:“閣下是從北亞來的?”

“與你無關。”莫離的語氣冷淡了些,“換還是不換?”

醫生拿起那枚戒指,仔細瞧了瞧,在看到寶石裡內刻的圖騰時,霎時間變了臉色。

他“噌”地一下站起來,目光熱切地盯著莫離,壓著激動的嗓音有些尖銳:“閣下是阿舒爾貝利家的人?”

莫離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藍灣區,竟然也有認識這枚戒指的人。

但是莫離麵上神色不變,淡定否認:“不是,我姓莫,從華夏來。”

為了避免麻煩,自從離開北亞,他就一直在說華夏語,包括剛才進來買藥,他一開口也是先說的華夏語,恰好這個醫生真的能聽懂。

於是他就放鬆了警惕。

沒想到這裡的人竟然連阿舒爾貝利家族的圖騰都認識。

醫生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問:“那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戒指的?”

“彆人送我的。”莫離打斷他的追問,“其他的事情無可奉告,你隻說換還是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