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之針鋒相對 白芨嫁入世子府,……(1 / 2)

白芨嫁入世子府,除了拜堂的時候拜了靖王夫婦,次日想去拜見公婆,卻是沒有找到人。

硯書一大早端著一個盒子來荷鼎院,給了個重要消息:“世子是單獨立府的,不跟靖王夫婦一起住。”

白芨這才解惑。

“這說好的敬茶呢?爺爺自小教導我禮不可廢!”白芨彆的事兒沒有底氣,但敬茶這事兒不一樣。出嫁之前嫂嫂把規矩給她講了好幾遍,彆的沒有演練,這個敬茶在家時是實打實練過的,跪拜要如何行禮,茶碗要端幾分高。

“王爺和王妃一早就差人來傳過話了,不用敬茶!這是王妃送來的禮!”硯書將一個盒子遞上。

看來如今竟是都用不上了!白練了!

白芨沒有接,硯書打開蓋子。盒子裡是一副上好的珍珠白玉頭麵,外加一對手鐲和一條瓔珞,整整一套,十分素雅,白芨很是喜歡,這禮物送得貼合她的心意。

隻是這東西作為新婚見麵禮,白芨不免心裡犯嘀咕:這麼素,是打算世子百年之後,讓她戴孝的時候用嘛?

皇家禮儀多,她小聲地問:“需要跪受嘛?”

硯書忍笑,板著臉憋出兩個字:“不必!”

白芨這才讓半夏接了過來,半夏收了盒子之後,趕緊給了硯書一個荷包,並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硯書拜謝白芨,把荷包揣在懷裡。

白芨看他這般好說話,又是梁京墨身邊伺候的人,不免多問了幾句。

“殿下身體不適,靖王妃不住這世子府,不會擔心殿下的病嗎?每日跑來跑去不會不方便嗎?”白芨不太能理解靖王和靖王妃。一般的父母不都時時刻刻守在生病的兒女身邊嗎?她生病的時候,就算爺爺不守著她,哥哥肯定是在的。

“靖王妃自然是擔心殿下的病情的,但上有皇命,王妃也不好違抗皇命!靖王妃不常來,所以,也不會不方便!”早些年,王妃的確是時時刻刻守著殿下的,可二殿下和三殿下出生之後,王妃也就不太在意這個大兒子了。當今陛下為怕殿下傷心,索性下了一道旨意,讓世子單獨立府。不過這些不需告訴世子妃知道,硯書也就不多嘴了。

偌大的世子府,竟隻有梁京墨一個人主持,白芨有些替梁京墨傷心:“殿下身邊竟沒有親人守著,他好孤單,好可憐!”

硯書聽了這話,對這圓臉的世子妃生出些許好感來:“以後有世子妃守著殿下,殿下就不孤單了!沒準身體也能好起來!”

“好吧,也對!”白芨聽了硯書這話挺讚同,這不就是娶她進門的最大目的嘛!

不需要伺候婆婆,倒也是挺好的。當初嫂嫂願意嫁給阿兄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婆婆要伺候。

白芨打起精神,進入狀態:“世子今日早上可有進食,藥方可煎下了?”

“殿下早起喝了小半碗燕窩粥,進了小半碗參湯!藥?醫士應該還沒有煎好!”硯書一一回複。

“前頭帶路吧!”剛入世子府,白芨隻知道梁京墨住在素冠院,至於素冠院在哪兒,她是兩眼一抹黑。但她知道素冠荷鼎是一種挺美的蘭花,他用蘭花給院子取名字,倒也是風雅。

這樣一個風雅之人命不久矣,也是可惜!

走過一道長廊,繞過院牆,就到了素冠院,原來素冠院和荷鼎院是兩個相鄰的院子。

素冠院頗大,穿過兩道月亮門才瞧見正屋的模樣,硯書敲了門,沒有人應,便輕輕推開門進去了,等他再出來時,才帶著白芨和半夏進去。

白芨走到病榻前,坐在榻沿上,從被子中取出他的手,搭了一把脈。

這脈象雖說有些浮,卻也不是病入膏肓的脈案。

爺爺和各位太醫定然是不會出錯的,想來是自己見識淺薄。

再去看他麵相,心中卻是一驚。看人要看骨,除卻麵色偏黃,梁京墨長得不俗,劍眉入鬢,鼻若懸膽,雙唇略薄,唇色偏淡,下頜曲線弧度優美,透露著一分堅毅。

白芨沒有想到這梁京墨竟生得這麼一副好皮囊,若不是他身體不濟,鄴城第一個公子的名號,怕就沒有扶蘇表哥什麼事兒了!

他似乎睡著了,她摸了一下他寬廣的額頭,順手揉了揉他微皺的印堂。

然後對硯書說:“把他的衣服都脫了吧!”

“世子妃,這……這不合適吧?”硯書傻眼了,世子妃一見世子殿下,上下其手不說,一上來就來脫衣服,虧得主子還能這般鎮定,竟就這樣繼續裝睡!

光天化日,她這個時候來圓房,不合適吧?

榻上的人本忍了她很久,聽到這一句話,有些咬牙切齒。不過他打算靜觀其變,倒要看看,這個想著他早點死她好早日改嫁的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半夏捧來艾草水,白芨洗手:“有什麼不合適的,快幫他脫!”

硯書走到榻前,果不其然,殿下這裝睡已經裝不下去了,無聲道:“按她說得做!”

硯書這才幫世子脫去了上裳。

“下裳也脫了!然後你們都退下!”白芨聲音平淡,此刻在她眼中,梁京墨隻是她的一個病人,而且是一個急需過金針的病人。她必須對他負責,這是她自小的教養。

“世子妃,這不妥吧?”若是連下裳也脫了,殿下晚上會卸了他的胳膊吧!

看硯書神色曖昧,白芨就知道他定是想歪了。

想她白芨是這樣饑不擇食的人嘛?!

就算她要下手,也不能對病人下手啊!

“有什麼不妥的,我是世子妃,我跟他算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再說了,我是奉旨來侍疾的,你若是想你家殿下好,就聽我的!”

雖然婚禮的過程跟彆人家抬個妾差不離,但她是頂著聖旨嫁進來的,是正兒八經的世子妃。這個誰也不能否認!

硯書看榻上那位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他趕緊辦妥之後,帶著半夏出去了。

白芨掀開被子,眼前所見,臉紅自然是有一點的,是以素麵桃花開。畢竟就算成親了,於她而言,梁京墨還是個外男。

但她沒有臉紅很久,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這人不是應該病弱嗎?看著臉色的確不太好,可其他地方卻完全不是。

他骨骼均勻,蜂腰猿背,並沒有傳說中娘胎裡帶來的毛病。

全身精瘦,骨健筋強,細看之下,竟比阿兄看著還健壯些,大概是皇家的奇珍藥材養得好!

硯書說他早上吃的什麼來著?對了,燕窩和人參!嬸子懷侄子的時候得了一盒燕窩都舍不得吃,他卻拿燕窩當早膳!還是個男子,呃……

白芨看著他的細腰,再想到自己腰上的肉,歎了一口氣!

人果然不能跟人比,這還是個男子。

白芨收起胡思亂想的心神,集中精力開始下針。

可她發現,她實在不能把他當成阿兄,更不能把他當豬皮,每一針下得都頗費精力,手心漸漸出汗了!

白芨極不自在,但心中想著祖父叮囑的話,一定要把這一整套金針都走完,否則反而於性命有礙,是以不敢馬虎,全神貫注,金針得以一一入穴。

其實此刻那梁京墨也沒好到那裡去!

金針過處,如有暖流緩緩流出,梁京墨覺出些不同,忍著疼,默默受著。

隻是,她一雙白生生的小胖手移來移去,如蜻蜓點水,如蝴蝶展翅,又如一片輕盈的羽毛輕輕拂過,實在宛若酷刑。這睡是完全裝不下去了!

白芨看梁京墨醒了,他睜開眼睛,目若朗星,隻是雙眉已然微蹙,想來是很疼的吧!昨夜,阿兄吃了止疼藥,還疼得哼哼唧唧的。爺爺叮囑過她,這位殿下不能用止疼藥,是以他所忍受的疼痛,定然更加劇烈,他竟絲毫沒有啃聲,是個堅韌的。

想到他雖生在這富貴窩,卻自小受苦,常年受病疼折磨,她不禁心生憐憫,軟語道:“很疼吧?且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梁京墨看到她小巧的鼻尖瑩瑩發亮,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本想衝口而出的譏諷之言,暫時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