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自己坑了 且說白芨一行回……(1 / 2)

且說白芨一行回到白家,白家早已等候多時。

白家中庭老槐樹下,賓客滿座,親朋好友齊聚一堂,雖然婚宴冷清,這回門宴卻是分外的熱鬨。

白芨看著祖父一身暗紅色的吉服,兄長由嫂子扶著,小侄子也換了紅色的繈褓由奶娘抱著,一家人就等著她回家,她心裡甭提多歡喜。

“阿爺,阿兄,嫂子,阿芨攜夫君給你們見禮了!”白芨盈盈拜了下去。

“快起吧!這幾日累著了吧?”白太醫親自扶起乖孫女。

不過這一句話問得倒是讓一眾親眷笑了,頗有些道不明的意味。隻是祖孫二人並不在意。

白芨笑道:“不累,阿爺放心!隻是想念阿爺,阿兄和嫂子!世子在後麵車中。”

白太醫知道梁京墨就在車中,並不驚奇,彷佛理所當然,吩咐抬到了後院。

硯書命四個親衛抬著,跟著前頭帶路的小廝,將自家主子抬去白芨原本住過的院子。

這個時候身著吉服的梁京墨睡得深沉,倒是無知無覺。

招呼完賓客,白太醫帶著孫女便來看梁京墨。

白太醫切完脈之後,臉上有笑意。

此時沒有旁人,白太醫問:“你可是受了委屈?”雖然是拜了堂的,但要行全套金針之術,免不得身體接觸。孫女雖年有十八,但畢竟稚嫩。

白芨搖頭:“他就是脾氣臭點,嘴巴壞點,反正他也動不了,還不至於讓我受委屈。”

“世子從小體弱,身份又尊貴,性格難免孤僻些,你要體諒!”白太醫語重心長。

“阿爺放心,畢竟他是我的病人,我定然會儘心看顧的!”就算再難,為了白家的名聲,為了她自己的將來能懸壺濟世,她一定會堅持下去的:“阿爺剛才切了脈,這梁京墨現在如何?”

白太醫輕拍白芨的腦袋:“阿芨該打,怎可直呼夫君名諱?更何況他還是世子!”

“取個名字不就是給人叫的嘛!若連我這個親近之人都在他麵前築一道牆叫他世子,那他豈不是太可憐!反正這個世上願意喊他世子的人多了去了,不缺我一個!”白芨心道願意叫他梁京墨的怕是不多。

“人前還是要注意些,至於私下裡,也是夫妻情趣!”白太醫歎了一口氣,這孩子真是被他教得不知天高地厚。

“阿爺,你還沒說呢,他究竟如何?這幾日的金針術可管用?每次施完針,我都跟掉了半條命似的。”她也隻有在祖父和兄長麵前才能撒個嬌。

“那是你學藝不精!”白太醫的手又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臉上卻有笑容:“阿芨很能乾,世子身上的毒暫時壓製住了,接下去的日子不用再施金針,不過要好好煎藥。明日讓世子府裡的人去請太醫,藥方要換一換了。”

白芨明白,就算祖父是太醫署的署令也不能私下行事,還得按著章程來。

“阿爺,我今日將梁京墨抬來是不是太冒失了?”畢竟人家是靖王世子,她趁著人家睡著,強行將他抬回娘家,好像是過分了點。

白太醫難得看到自己孫女主動認錯,來了興致:“怎麼,世子竟是不願意來我白家歸寧?”

“他本打算他身體好一點了再歸寧,想來他是想人模人樣地站著進白家吧。阿芨想家不想等,就把他抬回來了!”

白太醫心下有數:“那確實是冒失了!不過這次你是為他身體著想,阿爺替你跟世子解釋。以後做事不可如此魯莽。兩個人過日子不過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夫婦一體,凡事要商量著來,可記下了!”

梁京墨那樣的性子,每次一開口就是爭吵,怎麼跟他商量?不過,白芨不想祖父擔心,乖巧地應下:“阿芨記下了!”

她眼中的不安,白太醫一絲都沒有漏掉,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不能事事替她:“你出去吧,找你阿兄和嫂子去給親戚們敬一杯酒,莫失了禮數。”

“阿爺,你等我一等,我有東西給你!”白芨跑去取了一個包袱。

“這是我昨日在嫁妝裡翻到的,是麅子皮,不精貴,但隔寒,我針線不行,改天你讓嫂子給你和阿兄做成護膝和坐墊子,入冬上下朝你記得用。你的腿一入冬就酸疼,我現在學會了金針術,到時候定回來給你施針。

“隻是,阿爺自己也要注意養護,彆醫著彆人,卻罔顧了自己。往常總覺得在家,阿芨還有很多時間在阿爺跟前膝下承歡,從今往後怕是見一麵都不容易。阿爺如今也上年紀了,多緊著自己的身體一些,也好讓阿芨多孝順你幾年。

“剩下那些禮物都是陛下準備的,想來都很精貴,我不知道怎麼分,都交給嫂子了。”

白芨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完所有的話,眼淚實在有些崩不住了,把包袱往白太醫手裡一塞,就抹著眼睛跑了出去。

“這孩子,幾天不見,倒是長大了!”白太醫老眼中也是晶瑩一片。

待到白芨走出院子,白太醫故意咳嗽了幾聲。

梁京墨早就醒了,這小妮子在白太醫麵前倒是乖得像隻小兔子。

梁京墨撐著坐起來:“多謝白太醫救命之恩!”

白太醫拍拍他的肩膀:“世子的身子還虛著,還需要多多休息,且躺著吧,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氣!”

“既然是自家人,阿爺就叫我京墨吧!”

梁京墨經過三日的治療,臉色略好了一些,眉眼之間的英氣已經凸顯出來。

“京墨,好!以後私下裡就叫你京墨!” 白太醫單刀直入:“你謀劃的事,白家不能介入!”

梁京墨了解白家的為人,白太醫這樣說也沒有什麼意外的:“好!”

很好,夠乾脆!白太醫對他更看好幾分:“阿芨現如今既已嫁給了你,望你能替我暫時照顧好她。她雖不學無術但也沒有什麼壞心!等你康複之後,你可以送阿芨回家,定不會讓她妨礙於你。 ”

想到那小妮子,梁京墨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阿爺放心,我定會護好她!不會讓人欺負她!”無論最後的結局如何,自己的媳婦總歸隻能自己欺負,彆人自然是不能欺負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白太醫想到白芨離開時的忐忑:“阿芨今日似乎很不安,京墨莫不是沒有告訴她歸寧的安排?”

婚宴當晚,他們就已經商議好,等白芨給他施完三日針,趁著歸寧的日子,白太醫會替他看一看治療效果,然後再商榷後續的治療。

剛才聽白芨這麼說,想來白芨是不知情的。

梁京墨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問題:“阿芨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阿爺難道不覺得嗎?”

“好吧,我已經老了!”白太醫捋了一下胡須,輕笑出聲。

……

回程路上梁京墨的馬車在前,白芨的馬車在後,走得與來時是同一條路。卻不想車隊被攔了下來。

一路上梁京墨心情頗好,白家雖不是顯貴之家,但親人之間溫情湧動,沒有人心算計人心,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很純粹,很乾淨,很溫馨。他雖不能坐在一起跟大家一起吃飯,還是被那歡愉的氣氛熏染了。以致於看白芨的時候也覺得順眼了幾分。

他躺在馬車裡,玩著手邊一堆小零小碎的禮物。這些東西,雖見不得有多珍貴,卻是用了心準備的,每樣都是一對。他一手拿著一個瓷娃娃,胖嘟嘟的女娃娃跟那小妮子還真有幾分像呢!

正玩得興起,聽到回稟說前路堵了,要換路,他臉色立馬陰了下來,這是存心要讓他們夫婦以後分道揚鑣嗎?鄴城誰這麼大的排麵?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收起瓷娃娃,拿著木尺敲了幾下車壁:“硯書,你去看看是什麼人找不痛快?”

“世子妃!” 車隊一停下來,白芨就下了車。

硯書剛明白前因後果,白芨就到了跟前:“什麼情況?”

硯書如實回稟:“前頭是庸王家的車架,也是要回內皇城,車內是庸王長孫粱暄成。隻是拉車的馬拉稀,走不動了?”

馬拉稀,走不動?她怎麼覺得這人是故意找茬來得,他不知道她哪天都可以給繞道,就今天不行嗎?!

白芨:“硯書,那我這大侄子是這麼說的?幾個意思?”

“大侄子?”世子妃說得是粱暄成嗎?硯書十分疑惑。

“庸王長孫不是我的侄子嗎?錯輩分了嗎?錯了嗎?”應該沒錯吧!庸王是當今陛下的長兄,他的孫子,不就是她侄子嗎?邏輯滿分啊!

硯書趕緊回:“回世子妃,世子妃沒錯!庸王長孫也確是如此說的!”

白芨往前走了幾步,大剌剌地對著前麵的馬車喊道:“我說大侄子,你斷奶了嗎?還是當我是三歲小孩!鄴城能有多大,你庸王府的馬就算它出門時就拉稀,也能繞鄴城走上好幾圈。難不成你家這馬是上戰場奔了幾百裡地回來的!最近在打仗嗎?打了嗎?”

最後這句是問硯書的。

硯書腦補粱暄成吃奶的模樣,忍著笑,嚴肅回話:“回稟世子妃,大梁目下國泰民安!並無戰事!”

他們倆身後的馬車中有一句評語:“哎……粗俗!”

不過車內梁京墨的臉色很好看,嘴角還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