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朝聞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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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清宗半月一議事,議事時凡在宗門的高階修者,上至五峰尊者,下至客卿長老,都須到正清殿議事。

祁柏高坐首位,老宗主閉關近百年,不問宗門事實,整個正清宗都聽他的差遣。

各個長老和據點掌事輪番彙報,大多是些瑣碎小事,彙報時大多已經解決,偶有幾件大事才需要祁柏決策。

“半年前在妖族領地稱王的妖族,在附近的人族鎮子四處攪事不說,眼下秘境頻現,那妖王竟然破壞秘境規則強行進入,殺了數名散修攫取他們的內丹。”

此言一出,立即有宗門長老竊竊私語起來。

“半年前我就說過,妖族隻可分散,絕不可聚在一起,現在好了,所有妖族都聽妖王的,妖族勢力迅速擴大,僅是半年時間,就已經為禍一方了。”

“妖王若修正道便也算了,我聽說那所謂的妖王修羅刹道,以人肉為食,斷不可就此放縱。”

“殺妖王!”有不忿的長老重重一拍桌案。

然而下一刻,身旁端坐著的長老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點,你忘了劍尊也是妖族嗎?”

“你說,劍尊會不會因為自己來自妖族,就包庇姑息——”

“三長老慎言,劍尊豈容你隨口汙蔑。”

相比起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宗門長老們,幾個尊者顯得波瀾不驚,淩清尊者近來不在宗門;宗主閉關多年,不問世事;殿內隻有程頌和沈非書各坐在祁柏左右手。

沈非書事不關己高高掛,正把玩著手中九連環。

程頌等長老七嘴八舌說得差不多了,重咳一聲,問祁柏:“劍尊以為如何。”

祁柏掃視眾人一圈,神色淡淡:“妖王既為惡,不可不除。”

“妖王也是一方強者,現在做大,已經不是我們想除掉就能除掉的。”三長老冷道。

三長老說話夾槍帶棒,祁柏卻隻是看他一眼,無悲無喜:“大乘罷了。”

三長老頓時麵色如豬肝。

祁柏說得輕巧,整個上靈界能有幾個大乘修士,祁柏仗著自己是大乘期巔峰,半步渡劫的實力,如此肆意睥睨,他們卻說不出什麼來,實在可恨。

祁柏無視眾人各異的神情,徑直看向把玩九連環的沈非書:“妖王行蹤不定,由你帶隊去尋妖王,有消息立刻回報。”

沈非書愣了下,抬頭對上祁柏淡漠的表情,他指著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去?憑什——”

“非書。”程頌皺眉製止住他。

沈非書仍舊憤憤,擲了九連環道:“憑什麼,我不去。”

程頌製住沈非書,擰著眉看祁柏:“劍尊,非書資曆尚淺,妖王罪大惡極,他去恐怕不合適。”

“資曆尚淺?”祁柏扯了下唇角,“能做得一峰之主,也該曆練一番,總比窩在宗門欺負小輩,傳出去惹人非議正清宗的好。”

沈非書滿臉不忿,正要冷唇相譏,程頌見狀連忙按住他,怒道:“你少說兩句。”

祁柏自主位緩緩起身,語氣不急不緩:“就由沈非書帶隊,明日下山,暗中尋訪妖王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回稟,但不準和妖王正麵交鋒。”

他說完,環視眾人一圈:“諸位可還有異議。”

沈非書冷笑一聲。

祁柏自動忽視他:“既然沒有,今日就議到這裡。”

祁柏無心在正清殿停留,率先拂袖離去。

等祁柏走後,眾長老散得差不多了,沈非書站在原地,摔了手中的九連環,惡狠狠道:“祁柏,我和你勢不兩立。”

程頌白他一眼,斥道:“行了,他哪句話說錯了,一天天在宗門裡遊手好閒,你隻比祁柏晚引氣入體三年,祁柏現在已經是大乘巔峰了,你呢?”

“區區分神,占著一峰之主的位置,說出去都好笑。”他冷道。

沈非書登時如氣炸的河豚,他指著程頌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裝長輩倚老賣老賣到我身上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

沈非書氣哼哼走出主殿,一陣涼風吹來,他氣急敗壞的大腦才勉強冷靜。

往日他對祁柏多有不服,祁柏看在老宗主的份上,都睜隻眼閉隻眼跳過他,今天怎麼突然發難。

他可不會被什麼曆練的鬼話糊弄,那妖王是大乘期不說,還是一隻純正的火麒麟,彆說他一個化神,就是讓大乘期的修士帶隊去找,也隨時有全軍覆沒的風險。

祁柏就是在針對他。

至於原因——

沈非書想起昨日的女修,扯了下薄唇。

倒是不知道,祁柏也是個會護短的。

不如把那女修殺了,不知道祁柏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會不會有彆的表情。

想起昨天和女修的交手,沈非書腳步一頓。

殺了太可惜,不如把那天賦奇佳的女修哄到他門下,讓祁柏也體會一下,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憤恨。

濁清峰有限製,沈非書無法貿上,隻能蹲守在出入濁清峰必經的十字路口,然而他從白日蹲到晚上,蹲得整個人都快成了蘑菇,也沒有蹲到遂禾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