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拔劍(1 / 2)

祁柏雖承諾得空時親自教遂禾劍招,卻沒有給具體的時間,之後連著幾天,遂禾都見不到他的蹤跡。

找不到便宜師尊,她也不著急,尋了個由頭向陸青要來了正清宗豢養的信鴿,趁著無人注意時給老道士送去幾封信。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

遂禾揉爛信紙,隨手扔進火爐裡。

正清宗山下一處歸其管轄的城鎮,城鎮背靠仙門大宗,論其繁華,甚至盛過人間帝王坐鎮的京城。

遂禾在西街逛了一圈,確認無人跟蹤監視,便按照約定進入一家食肆。

掌櫃領她進入雅間,靠坐在扶手椅上的老道士披頭散發,白花花的胡須纏連在一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麻布袍子上有肉眼可見的汙泥。

聽到屋門開合的聲音,他抱著自己從來不離身的劍慢慢抬頭,冷哼一聲:“你晚了一炷香,我差點以為你攀了正清宗的高枝,不想再見我這老頭子了。”

老道士脾氣大,遂禾習以為常,自己選了個位置坐下。

“我也是第一次出宗門,路上不熟還不許我走的慢點?”她翻個白眼,給兩人各倒一杯清茶。

老道士拿起茶杯猛灌一口,直言:“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和我回去。”

“我不回去。”遂禾想也不想便道。

“你!”老道士氣急,重重放下杯子,捂著胸口道,“為什麼?就因為我隱瞞你的身世?但感悟自己的原形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也是為你著想。”

遂禾閒閒抬起眼皮:“你為什麼阻止我去正清宗。”

老道士啞然,半晌才道:“你以為人族大派就是高風亮節嗎,正清宗就是一灘渾水,我又和他們有些過節,若是哪天讓他們知道,你和我有牽連,怕是我連給你收拾的機會都沒有。”

老道士性格瘋癲古怪,但從不在她和王湛婉麵前提自己的過往,連他的名字“慎裕”,也是她們軟磨硬泡才哄的他吐露。

第一次聽他主動吐露自己的過去,遂禾下意識坐直身體,不著痕跡地說:“原來你和正清宗有仇,什麼恩怨值得你幾百年過去還小心翼翼。”

老道士敷衍道:“老一輩的恩怨,你問了也無甚意義,就算拋開我不談,正清宗乃是非之地,除了正清宗,你隨便拜個人為師我都不會說什麼。”

遂禾打量著道士神色:“阿婉沒和你說嗎?”

“什麼?”老道士不明所以。

“我可沒有隨便拜人為師,正清宗的洞明劍尊,和我同源,這是他親口承認的。”她靠著椅背,懶散道。

她話音沒有完全落下,老道士卻驚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真?”

對上遂禾狐疑的目光,老道士冷靜下來,道:“這就是你留在正清宗的原因?”

“不全是。”遂禾搖搖十指,興致盎然道:“祁柏修為受困於大乘期多年,甚至和我一樣,壽數有礙,若不能儘快突破,就會魂歸天地。”

老道士擰眉看她:“此前我們也有猜測,你體內靈力分明達到飽和多年,卻沒有半點突破跡象,甚至隱有崩毀之兆。”

“比尋常修者更難突破應當是你們這族的特質,祁柏同你一樣並不奇怪,但你語氣為何這麼快意。”

遂禾牽起唇角,抬眼看他:“祁柏有破解之法。”

“當真?!是什麼?”

遂禾不賣關子,笑盈盈說,“大概是以同族之人,血祭證道。”

她摸著下巴,補了一句自己的猜測,“而且是修為越強,通過血祭同族繼承的靈力就越高。”

“遂禾!”老道士立即想明關鍵,顫抖著聲音道,“祁柏大張旗鼓搜尋他的同源,莫不就是——”

遂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件事你幫我向阿婉保密,她生性謹慎,知道這些事後,恐怕會對我的計劃有礙。”

老道士隻覺得他要被遂禾逼得不瘋也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祁柏是大乘,半步渡劫,彆說上靈界了,就是整個修真界,你能找出幾個實力勝過他的。”

“所以才要智取。”遂禾挑眉。

“你那些小聰明在絕對實力麵前屁也不是,他現在沒殺你,隻是因為你實力不夠。”老道士譏諷她。

“修者與天爭命,逆水行舟,既然爭與不爭都是死,那為什麼不爭一爭,萬一從此之後就沒有洞明劍尊,隻有渡劫大能甚至是仙人遂禾了呢。”遂禾神色不變,兀自飲儘杯中茶。

“我隻問你,若是失敗,你當如何!”他冷聲問。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遂禾麵不改色,語氣從容,絕無回轉可能。

老道士咬牙,“你說得簡單,就算僥幸騙過祁柏,你也不知道血祭時靈力如何運轉,單單殺了對方又有什麼意義。”

遂禾歪了歪腦袋,湊上前殷切地替他斟茶,“所以我才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老道士咬了咬牙關,恨道:“遇到事才想起我這個老頭子。”

“你離元嬰還差多少。”他問。

遂禾想了下,“那日在祁柏身邊,瓶頸有些鬆動,或許隻需要一個契機。”

老道士沉吟,“越是血脈強盛的妖族越不易覺醒傳承,好在你體內靈力充盈異常,隻要能邁過元嬰的坎,連越兩階不在話下,元嬰或許不能覺醒,但分神定然可以繼承血脈傳承。

血祭若為真,突破之後你就會知道具體方法。”

“元嬰?”遂禾眉頭微蹙,“我瓶頸雖鬆動,但短時間仍然難有突破之法。”

何況她突破之日,也是祁柏證道之時,元嬰無法和大乘抗衡,分神一樣不可以,到時豈不是一切都晚了。

老道士說:“你難突破,不是不能突破,之前以為你們這族死絕了,就你一個,但現在知道祁柏和你同源,實在不行還可以借用同族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