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下次,我會聽你的(1 / 2)

祁柏少言寡語,多是陸青在解釋。

陸青今日罕見的情緒外露,臉上的焦急慌張藏都藏不住。

遂禾對上他懇求的目光,心下了然。

一個時辰前陸青用傳音鈴飛音傳信,說遇到難事求她下山幫忙。

他沒有在信中明說具體細節,遂禾根據他話中的偏頗猜測,犯事之人應當和陸青有些親緣關係。

遂禾問:“師尊打算如何處置犯事者。”

祁柏目光落在殿中跪伏的青年修者身上,長眉輕蹙,“按照宗門規矩,值守不力,會罰入禁山地牢三年。”

禁山地牢的威名遂禾也有所耳聞,那裡荒涼程度等同混沌魔域,在正清宗山脈之下下自成一方小世界,裡麵關押者的儘是窮凶極惡的暴徒。

尋常修者被關進去,就算他能在強權傾軋下活過三年,因為地牢地域廣闊,出口的位置隨時變化,就算三年後出口打開,也要他運氣好,找到地牢開啟的出口才行。

當然,據王湛婉那邊的情報,元嬰之下進入地牢,絕無活命之機。

遂禾瞥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築基弟子,怪不得陸青焦灼成這個樣子。

遂禾裝作不經意的感慨,“門規雖如此,但築基之軀進入禁山地牢,和死罪也沒有分彆了。”

話音落,不僅跪在中間的犯事修者期冀抬頭,兩側蒲團上,儘力縮小存在感的內門弟子們也忍不住看過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程頌橫眉怒道,“你一個入宗門沒半年的修者,是要挑釁宗主立下的規矩嗎。”

遂禾故作被他的怒意驚到,她悄悄躲在祁柏身後,扒著祁柏的手臂。

祁柏也是一副護犢子的姿態,沉聲說,“師叔,遂禾說的也是實情。”

程頌氣結。

遂禾不著痕跡掃視殿中眾人,借著有祁柏這塊免死金牌在,又說:“禁山地牢設立之初,隻是一方靈氣稀薄的混沌秘境,的確是關押犯事修者的好地方,但現在禁山地牢中分神期之上的修者占到八成,他們大多是窮凶極惡之徒和仇視人族的大妖。”

“今日送一個罪不至死的築基修者進去,他日就有不軌之人照貓畫虎,把無辜弟子打暈,依樣安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上去。”

祁柏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下,抬眼看向底下弟子,看見他們臉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了然,“看來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陸青第一個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劍尊,既然門規有漏洞,請劍尊更改門規。”

陸青管理宗門鎖事,和一眾內門弟子都有交情,如今話頭打開,法不責眾,底下便陸續有內門弟子俯首跟隨:“望劍尊更改門規。”

程頌拍案起身:“祁柏!宗主是你的師尊,你當眾更改門規,是要打你師尊的臉嗎。”

沈非書涼涼道:“師叔,這宗門早就隨他祁柏姓了,你又何必掙紮。”

祁柏沒理會兩人的反對,緩緩起身,語氣平緩堅定:“既然門規有不合理之處,便改為罰陸辦月俸三年,去後山思過三個月,執事堂在宗門內搜尋妖王蹤跡,一旦發現,不問緣由——殺。”

執事堂長老起身領命,“是。”

“天色不早,與今日事無關的弟子都退下。”祁柏又道。

他話音才落,殿內被迫忍受強者威壓的眾弟子如蒙大赦,陸續離開。

祁柏坐回主位,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燭火映照下更加蒼冷。

忽然,他手腕一緊。

祁柏掀起眼皮不冷不熱看過去,對上遂禾若有所思的視線。

左手手腕被她緊緊攥在手中,他擰了下眉,想要抽離,奈何她沒有鬆手的意思,隻能作罷。

他無奈,隻能壓低嗓音道:“做什麼。”

“天色已晚,師尊和我回去吧。”雖是商量的語句,她卻不覺得祁柏會拒絕。

彆人不知道,她離得近卻聞見了他身上的鐵鏽味,不用想也知道腹部的傷口又開裂了。

祁柏這樣厭憎疼痛的人,現下一定不好受。

果然,祁柏點了下頭。

遂禾眉眼微彎,伸手拉住他骨節分明的手,扶著他起身。

見祁柏起身要走,程頌擰著眉說:“祁柏,你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祁柏動作微頓,沉目看去:“師叔,修行之人還是心胸豁達為上,有些事我師尊未必在意,你也該看開些。”

“你這話什麼意思?”程頌冷臉。

遂禾攥著祁柏的手,把人拉到身後,假笑道:“師尊說話直來直去,能有什麼意思,師叔祖沒什麼要緊事還是潛心修煉為上。”

她噎得程頌臉色漲紅,不等他發怒就接著說:“我在山上等師尊解惑等了一日,總也該輪到我了,畢竟我的修行也半點不能耽擱,您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