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鮫人本就是絢爛,令人趨……(2 / 2)

水柱緩緩而動,狀若隨風飄蕩的絲帶,一點點纏住鮫人身軀,將他的雙手壓過頭頂,不準動分毫。

陰陽清潭中的水無風自動,形成的屏障逐漸隔絕交纏的烏黑發絲和水波漣漪,隻餘下逸散的海水味。

風麒知道哭妖暗傷祁柏後,祁柏中的還是“天上人間”那種無藥可解的情毒,而遂禾毫發無傷,最多隻是力竭。

他當即半是忐忑半是欣喜,甚至沒有處置哭妖自作主張,就偷偷摸到哭妖口中的沼澤清潭。

風麒靈力隻恢複一半,為了節省和隱匿身形,乾脆維持獸態,躡手躡腳的走到水波形成的結界前。

水波形成層層紋路,根本看不清裡麵景象。

不過僅是金丹修士設下的結界,就算他傷勢沒有恢複,也能輕鬆破解。

風麒昂起腦袋,正要破除,脖頸忽然一疼。

緊接著聞到一股奇怪的海水腥味,四肢一輕,他被人抓著後脖頸提起。

“!!”

女修熟悉的容貌映入風麒眼簾,她神色懶散,眉目流轉時偶爾流露出霍亂人心的光澤。

遂禾和他無辜的獸瞳對視半晌,懶洋洋發問:“風麒?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逃了嗎。”

風麒背脊的毛發差點炸起,他無錯的撲騰兩下,忙道:“您在說什麼逃,我不甚和你分散後就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才憑借嗅覺找來這裡的,我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鑒。”

他滿口胡謅,說到嗅覺時思維卻有些發散。

這處淺潭的海水味還挺大的,熏得他有些頭暈。

遂禾隨意撩了把額間碎發,漫不經心道:“收一收你那些忠心,我可受不起。”

她隨手把風麒扔在地上,手摩挲著鳳還刀的刀刃,抬眼望天,若有所思。

風麒隨著她視線看過去,瞳孔微縮:“雷雲聚集,有人要渡劫了。”

此地隻有遂禾、他,以及不知所蹤的祁柏,上靈界進入末法時代多年,修至大乘都難如登天,何況突破至渡劫,哪怕天賦卓絕如祁柏,也照樣在大乘期不得寸進。

不是他和祁柏,那就是……

風麒忍著驚訝對上遂禾平靜自若的目光。

雷劫非同尋常,變故多生,又代表天道的問責,即便準備萬全,修士在雷劫下也是九死一傷。

然而這個隻有金丹修為的女修,卻隻是雙手環胸,唇邊笑意寡淡卻真切,深色瞳孔中遍布躍躍欲試的色彩,並無半點懼色。

“你、你不怕嗎?”風麒吃驚。

遂禾似笑非笑看他:“怕什麼,我若死了,不是還有妖王作陪,也不算孤單。”

風麒:“!”

風麒怕死得厲害,臉色白了又白,半晌窺得她唇邊玩味笑意才意識到自己被逗弄,不由暗暗咬牙。

玩弄他堂堂妖王,太可惡了,還是應該找機會把她押入地牢關起來。

但是心中再如何不滿,現階段他也奈何不了遂禾分毫,隻能咬牙警告,“本王可不想陪你死,那破契約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倘若你死了,我在契約生效前,一定要你正清宗滿門陪葬,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師尊。”

他一番話說出,遂禾臉色不變,她又伸手提起風麒,嗤笑道:“你若真有能耐殺了祁柏,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兩人說話的功夫,天上的劫雲又濃稠不少,烏雲蔽日,黑壓壓一片。

遂禾抬眼看了看天,估算著雷劫降下的時間,對風麒說:“你在秘境裡籌劃的那些詭計我先不計較,等下為我護法,護得好了,我還可以放你回妖族玩幾天,護得不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你應該不想,在妖族眾目睽睽下,當我的坐騎吧。”

風麒想象了一下遂禾口中場景,麵色不禁扭曲漲紅,惡狠狠道:“我修為大損,秘境又多變故,為何不讓你那個好師尊來。”

提到祁柏,他眼神又忍不住向水波結界看,心中倏然一動,祁柏莫非是因春、藥走火入魔,那他豈不是能大仇得報。

遂禾將風麒的小心思儘收眼底,她才不擔心風麒會不會趁人之危,祁柏那戰鬥力可不是說說的,一劍能劈斬山河日月。

她幫他把藥毒熬過去後,他才算真正進入情動期,意識雖然沒有恢複,但整個人都處於異常暴躁的狀態,生人進去不被他當場撕裂都是萬幸。

不過這麒麟崽子她留著還有用,便眯起眼睛,慢吞吞道:“為我護法時,這個結界你也要一並護住,倘若結界破碎,或者你接機溜進去,後果自己承擔。”

風麒耷拉著耳朵,心不在焉道:“知道了。”

遂禾意味深長地補充,“倘若出事,我可不會管你。”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倏然降在遂禾身側。

雷劫要開始了。

遂禾撇開風麒,起手扔出從風麒手裡要來的結界法器,法器罩在半空中,頃刻隱匿整片黑壓壓的雲。

雷劫是每一個修者的道,任何人都無法乾預。

風麒等遂禾被雷雲卷入中心,徹底看不見身形後,才眯著眼睛回頭,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遂禾設下的水波結界。

妖族憎恨分明,有仇必報,若非祁柏傷他修行根本,他絕不會折在遂禾手裡,伏低做小。

哭妖說了,祁柏中的是天上人間,就算遂禾冒著師徒人倫幫祁柏解毒,餘毒也會久久不散,令人神智昏沉甚至失常,不僅做出違背常理的事情,而且靈力失控,無法發揮正常的實力。

有仇不報非君子。

他就進去看一眼,日後遂禾問起他也咬死是不放心祁柏進去看看。

說起來就是他如今修為受阻,還能殺了祁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