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你才十七歲。”(1 / 2)

楚絨打聽到了段橪是怎麼受的傷。

據說是跳遠的時候,出溜了出去,實力太過“勇猛”,直接從沙坑衝到了水泥低,沒穩住,就跪滑了一段。

楚絨覺得那場景肯定很社死,但卻也能想象到段橪臉上的風輕雲淡。

彆的青春期的男生或許會覺得丟臉,但段橪不會。

楚絨借著各種下樓的理由,在A班靠近的樓梯口走過。

段橪恢複很快,第二天也沒讓人扶著,就可以自己慢慢走下樓。隻是很慢,需要等人潮散去。

楚絨看見段橪的時候,往四周暼了又暼,沒見到張宸,心裡才舒坦些許。

她跟在段橪後麵,幾級台階的距離。

楚絨希望他能摔倒,又不希望他摔倒。

正糾結著。

段橪摔了。

楚絨走過去,越過段橪身邊,要拐彎的時候,回頭看他。

一臉驚訝,“哥?”

段橪校服上有一條很深的黑水筆印子,已經暈開,很顯眼。

段曉梅究竟愛不愛段橪,楚絨不確定。

自段曉梅開發到新的樂趣之後,他們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愛人愛錯了,所以段曉梅選擇不愛,也能理解,可為什麼她是段曉梅的女兒呢?

又為什麼一定要把段橪栓在身邊。

楚絨,不知道。

段橪看到楚絨並沒有驚訝,撐著牆壁站起來,繼續往下走。

楚絨去扶他。

段橪這次沒有躲避。

一路無言。

段橪沒有說要去哪裡,倆人就一直沿著道走。

現在是上課時間,楚絨出來是透透氣,數學聽得她頭暈目眩的,想睡覺。

她沒問段橪是要乾嘛去。

有私心。

想就這麼一直走著。

再繼續往下走,就是出去的“小道”了,隻是還要翻牆。

楚絨翻過。

她側頭去看段橪,覺得段橪應該從沒有越過獄。

“會翻牆嗎?”段橪說。

楚絨回:“不會。”

段橪:“那我先上去,再拉你上來。”

楚絨卻沒動,眼神複雜,“哥,你有非要出去不可的理由嗎?”

礙於段橪的長相,在外很是引人關注。

那些家長、大爺大媽見段橪就會說“這就是那個外國人”。楚絨沒見段橪解釋過一次,應該是他自己都覺得沒必要。

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謠言傳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很多。

段曉梅聽到這個,並不開心。她回去跟段橪說,他段橪是段曉梅的親兒子,是跟一個新疆人生的。

名聲她已經不在乎,好似很看重自己的兒子。

段橪每次都說好,隻是從來都不做。

楚絨想,段橪心裡是不認可的。

不認可這個身份。

“沒有,就是不想上課了。”段橪說完,就行雲流水般地爬了上去,很是利落。

楚絨懷疑他的腿到底有沒有受傷,剛才不是還走不動道嗎。

“上來。”段橪向楚絨伸出手。

段橪的手並不算白淨細膩,但修長,指腹上有薄薄的繭,有時手上還會有洗不掉的染發劑。

楚絨從來不去段曉梅的店,不喜歡裡麵的味道,更不喜歡裡麵的人。需要剪頭發,就跑去市裡的店。

楚絨望著段橪的手,猶豫。

她逃課不要緊,反正學習吊車尾。段橪不學習了嗎?

段橪看她猶豫,“上來吧,帶你去個地方。”

段橪口中的地方,是書店。

楚絨不太寧願地跟在身後。

段橪經常性會買很多習題資料,楚絨從來不做。

很簡單,做不下去。

段橪選了很久,找了一套卷子,“這套卷子不難,你先做,兩天一張,寫一張給我一張。”

數學的。

不想做。

可楚絨還是接了。

心裡納悶著,怎麼段橪突然管起她的學習來了。

她從有記憶開始學習就不是特彆好,勉勉強強成為幸運升入高中的那一批人。

在段曉梅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從小培養她學了芭蕾和鋼琴。

其實,段曉梅的教育理念很寬闊,她並不會要求楚絨死學習。

後來到了窄子門,楚絨再也沒有碰過那些。

都在經曆著人生的驟變,誰也埋怨不得誰。

楚絨很怕段橪管她學習,於他們而言,學習是要改變命運的。

未來,在時間限度上每個人都有。可未來,又不是每個人真的都有未來。

段橪也不應該管她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