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該說什麼?”(2 / 2)

“哎呀,知道啦!我都有數的,她也是我朋友啊!”薑甜甩著顧星的胳膊,笑得很甜,“我們去吃旋轉小火鍋吧!”

另一邊隻剩下楚絨和蘇堯,氣壓有些低。蘇堯的笑還掛在臉上,隻是過於牽強。

楚絨如果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但並不打算安慰蘇堯。蘇堯的好壞,與她關係不大。更何況,她並不希望蘇堯超過段橪。對段橪的私心,隱藏不了。

“走吧。”蘇堯把籃球放在楚絨的箱子上,準備替她搬。

楚絨嫌棄地看著球,“這球挺臟的吧?乾嘛放在上麵?”

蘇堯炸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是,“楚絨,你有沒有良心啊!我來替你搬書,你竟然還嫌棄我的球?你知道這球多少錢一個嗎?”

“不知道。”楚絨還沒說完這句,雙臉就被蘇堯捧住。動作並不輕,還用力揉了兩下,似要把手上的灰都蹭到楚絨的臉上。

蘇堯的掌心很熱,還帶著一點粗糲,指腹很乾燥。

而楚絨的臉很冷,特彆是鼻尖那塊,都凍得微微發紅。

楚絨被蘇堯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有些懵,停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蘇堯。

少年的笑容漸大,小虎牙在這時給他更是增了幾分調皮。蘇堯的眉毛很濃,與俊朗的五官輝映。有幾片雪花落在他的頭上,並不能見得清晰,或許是在慢慢融化,也或許隻是靜靜呆著。

“猜我洗沒洗手?”蘇堯兩手在楚絨臉上輕輕拍了拍,把熱量傳遞過去。

楚絨並未答話,太難受了,她現在就想去洗臉。

蘇堯的眼裡的狡黠更深了幾分,雖見楚絨的臉色並不佳,隻是他倆現在的身份已足夠明朗,收斂是要吃虧的。更何況這般的楚絨少見的可愛,更想逗趣一番。

“怎麼不說話?”

楚絨抽了下鼻子,眨巴著眼睛,“我該說什麼?”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滾蛋。”

蘇堯不惱反笑,“怎麼滾?我不會滾,老師,您教教我?”

“傻逼。”

蘇堯還想回什麼,餘光見到後麵的人影時,立馬收了手,正色道:“同學,看你一個人搬不動箱子,我來幫你吧。”

“腦殘。”楚絨繼續罵。

“不用客氣,應該的。”蘇堯轉過身,開始特彆“賣力”地推動箱子。

楚絨摸不清他要玩哪套,看到蘇堯背對過去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想踹上去。動作先行,於是就抬起了腳。

還沒踢到蘇堯的屁股,楚絨旁邊開過一輛騎得歪七扭八的電動車。坐在上麵的年級主任,正盯著他們倆看。

腳停在半空,楚絨與年級主任無言對視著。

“徐主任好!”正在膠著之際,蘇堯投過去一個燦爛的笑容,跟年級主任打招呼以吸引火力。

“嗯!”徐主任把目光轉到蘇堯身上,掃視了一眼對方腳下的箱子,眉頭鎖得更加緊。

傳得沸沸揚揚的學生小八卦早就傳到了他耳朵裡,不是不說,而是時候未到。且要講究方法,注意措辭。有些學生心理承受能力弱,要是講得對方接受不了,後果是預料不到的。

這兩位學生他都認識,特彆是楚絨,他平時就有在留意。成績好的學生,並不需要多管,他平時更多的精力都是在後半段的學生身上。

任教幾十年,學生走的路他都走過。有些學生,能一眼看透,而有些學生,卻怎麼都摸不著其秉性。楚絨就屬於後者。

社會的資源永遠都是傾斜的,寒門出貴子,於現在更是難。在教育資源這塊,他拿更上層的學校比,哪裡追得上。特彆在窄子門,大多是普通工人階級的子女,想要跨越階級,簡直癡人說夢。可就算這樣,身為老師,也要永遠滿懷希望。不僅自己要有,也要帶給學生。就算編造一個謊言,也要一直編下去。

可謊言也並不儘是謊言,有人就靠著讀書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總有概率的,勤奮是有回報的,所以像楚絨這樣的孩子,他不想放棄。

上麵給的貧困生名額有限,會優先給成績好的學生,按理說楚絨是輪不到的。可他還是多要了幾個名額,專給像他們這類的學生。他不想他們覺得自己被區彆對待,因為貧窮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楚絨的視線落在徐主任掉了皮的皮鞋上,又緩緩上移,看到他鬢邊的白發,跟在蘇堯的後麵,用不算大的聲音也叫了聲“徐主任好”。

徐主任沒有回答,看了楚絨好幾眼,才說:“楚絨,期末考試考得不錯,繼續努力啊!”

說完,他就繼續開著他那輛戰艦歪歪扭扭繼續巡視了。

楚絨看了好半晌,直到徐主任消失在前麵的人潮裡,才低下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蘇堯聽到徐主任說的話,說不驕傲是假的,楚絨被表揚,就等於他自己被表揚。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懶驢就是要趕!

“你在□□什麼?”楚絨看到蘇堯自個在那邊傻樂,沒忍住問道。

蘇堯一邊推著滾輪箱,一邊自得,眉梢都上揚了不少,“孩子被表揚了,當父親的不該高興嗎?”

雖然楚絨知道這跟蘇堯是有些乾係,可從這人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父親兩個字,更是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斜了蘇堯一眼,她往前走,不想理會這臭不要臉的人。

楚絨的步子很快,後麵的蘇堯跟地費力,咬著牙瞪前麵的人。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楚絨才停下腳步,她朝後麵的人說道:“你自己的書不拿嗎?等會幫我搬上公交就可以了,彆耽誤你的正事。”

蘇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