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 不會放你生路(2 / 2)

……

一道鞭子啪一聲卷過一個白衣修士後背,血被拉出來,濺落到潮濕的稻草上,隨之而來的是修士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屋內被魔氣裹了個遍,沒有任何聲響會被泄露出去。

一個魔人身穿華貴的暗色錦服,黑紅相間,衣擺上繡滿了火焰。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指慢悠悠敲打著膝蓋,微笑著看向江初月。

“聖女死的那天究竟有沒有修仙界的人參與其中,他們好像都不知道呢。”

江初月蹲在地上為父母整理遺容,他接過其它魔人遞過來的衣裳,將其為父母重新穿上,整理整齊,又拿了濕帕子將兩人的臉重新擦乾淨。

還好現在是冬日,若是夏日,下葬了兩日,再被人從地底下挖出來,恐怕屍體要散發出讓人吃不下飯的味道。

他認真又虔誠地做著這件事情,沒有回那魔人的話。

逼問還在繼續,鞭子一聲聲抽打,修士們哭天喊地,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為什麼魔女會突然死了。

衣衫華貴的那魔人受不了刺耳的聲音,指著其中叫喊聲最大的那個修士道:“把他舌頭拔了,喉嚨搗了,太吵。”

他的手下動作很快,房間裡瞬間鴉默雀靜,沒有修士敢多喊兩句,默默承受鞭打與拷問。

江初月整理好了父母屍體後,站起身來,親自尋了燭火將他們燒了個乾淨。

大火葳蕤,照亮了他眼中的星星點點水光,他抿著唇,垂落的手握成了拳頭。

“其實,倒也不用直接燒了,修仙界連兩具屍骨都容不下,我可以將他們帶回魔地。”魔人站起身來,拍了拍江初月的肩膀。

他緩緩搖頭,眼簾垂下,“他們喜歡這裡。”

“這裡有什麼好的,拋棄了一切來到這裡,不還是死了……”魔人盯著火焰中魔族聖女的臉龐,笑容頓了頓。

“唔,她追來的速度還挺快,你想好了嗎?”魔人側目看向江初月。

在外麵天寒地凍待了太久,他的臉色一片冰白色,看著有幾分病態,

火焰倒映在他清澈的瞳孔中,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

一劍斬開木屋,山林發出了近乎哀鳴的震顫。

無數黑氣四溢,煙霞色的魔光大綻,屋內景象儘顯。

大火肆虐吞食了兩具屍體,數個修士慘死在角落。

一個身形高大的魔人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手持著江初月的脖子,笑眯眯看向柳夕顏。

“呦,老朋友來了。”他道。

柳夕顏微微一愣,不對哇,怎麼會是司翎本人?

這個修為,不過司翎十分之一,難道是他的分身嗎?

她目光一掃。

這些魔人居然將掘了江初月父母墳墓的修士全給殺了,居然還有點大快人心的感覺。

柳夕顏麵無異色,冷冷看向他,嘴角勾著,沒有任何笑意,“放了他,滾回你的魔地,我能放你一條生路。”

“花月劍尊真是令人感動,居然還想著給我留一條生路,如果我不放呢?”司翎一隻手掐住江初月的脖子,另一隻手按在他的天靈蓋上,“隻要我輕輕一用力,他就會魂飛魄散。”

“那你用力吧。”柳夕顏挑眉冷笑。

江初月瞳孔微縮,怔怔看向柳夕顏,眼眶竟然紅了一圈。

柳夕顏看得心有點不太舒服,她不動聲色道:“你儘管殺了他,今天你的分身走不出這裡。三日之後,你的本尊會在西北魔地見到我,到時會不會放你一條生路……那很難說。”

“這麼多年過去,你修為變強了,殘暴這脾性卻一點兒沒改。”司翎鬆了一隻手,也像是為了她的態度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確實沒打算殺他。他是聖女唯一的孩子,能預知魔族的未來,這對於魔族有多重要,花月劍尊心裡也明白吧。從一開始,我的想法就是將他帶回魔地。”他鬆開江初月,站在江初月身側,恭敬地端起他的一隻手,躬身,“這是我族未來的希望。”

那個纖瘦的少年像是提線木偶,被司翎捏住了軀體,含著水光的眼睛轉都未轉,凝視著柳夕顏。

柳夕顏皺眉,她有點擔心江初月這小子見魔族對他態度這樣好,他會選擇與魔族走。

他回到魔族能依靠司翎去查詢真相殺死凶手,而修仙界都是要害死他的人,連她這個所謂的師父也要與他斷絕師徒關係,兩相比較,傻子才會留在修仙界。

可是,魔族的那些人不會為了他的性命長久而好好待他,他們甚至可能為了解開他身上的封印放出上古凶獸,故意讓他接觸魔氣。

她不想他再次走上滅世之路。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看原著時喜歡的那個隱忍的男主,更多的是為了這個少年,一個迷茫無助,試圖抓緊她這根救命稻草的少年。

雪重枝折,大片雪塵滌蕩在峽穀之中。

萬籟俱寂,花香盈盈四散。

花月劍身靈氣流轉,帶著淩冽的殺氣,指向司翎。

柳夕顏揚起下巴,一字一句,聲音空靈堅定,“我隻明白一件事情,隻要他一日還叫我師父,我就有保護他的責任。”

“所以,今日你的生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