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 幫師父上藥(1 / 2)

烏雲又被風吹來,層層疊疊遮住了皎皎圓月。

遠方傳來了許多人的腳邊聲音,他們被這邊的打鬥聲給吸引過來。

打歸打鬨歸鬨,給出去的身份不能掉。

柳夕顏撿起麵具往臉上一戴,彎腰的時候看到地上斷成兩截的雲水劍,又看了看顧懷安著急的神色。

她一臉沉思,語重心長安慰道:“懷安,你彆急,你這天下第一劍……我一定能幫你修好。”

顧懷安:“……”現在是在乎劍的時候嗎?

顧懷安盯著她的眼睛,“你怎麼會被魔氣纏上?我給你把脈看看。”聲音有些急,和平日無論遇到何事都淡定從容的他完全不一樣。

他說話間就要探手過來。

柳夕顏怕他真探出來她的心魔了,啪一下伸手攔住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想要我死嗎,被魔氣纏上了,你該偷著樂才對。”

顧懷安蹙眉,溫和的聲音含了幾分嚴肅,“我是想要你死,但絕不是這樣無緣無故死在魔氣手中,萬一你死了,指不定要傳出風言風語,說我殺了你呢。”

“你還擔心這個?”柳夕顏挑眉。

“前車之鑒,不得不防。”顧懷安勾起嘴角。

柳夕顏想到原主當初滿修仙界傳顧懷安和她在一起了的謠言,沉默。

她這奸詐狡猾無所不用其極的形象徹底洗不乾淨了。

“我沒事,就是前段時間不小心染了點魔氣,回去我二師兄會幫我處理的。”她隨口胡謅道。

“劍心不穩,易受邪魔侵擾,莫非你劍心……”他問。

“我若劍心不穩,你劍都被砍斷,又叫什麼?劍心全毀嗎?”

柳夕顏諷刺完,看到顧懷安沒有生氣依舊溫雅的臉,又嘖了一聲。

倒真的是個好脾氣的仙君。

她一時被心魔控製,將他的劍給斬斷,終究還是有點愧疚。

一個劍修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佩劍,彆看顧懷安現在好像什麼都不在乎,指不定回去一盤,越想越氣,將對她的仇恨值拉滿。

“劍找人修好,我會賠給你的。”她良心終於冒出了頭。

顧懷安頓了頓,慢聲道:“不用,是我技不如人。”

“那可不成,天下第一劍的名號你可得好好接著。”她嘀咕著。

顧懷安用無語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她笑得狡猾,“我的意思是,我那麼愛你,怎麼忍心看你沒有劍,萬一沒有劍被彆人欺負了可怎麼辦,這世界上隻有我可以欺負你。”

“瘋子。”他呼吸微微一窒,搖了搖頭,見她確實沒什麼異樣,便轉身離去了。

連他的劍都不撿,長身玉立往黑暗走去,修長的影子鋪在地上,影影綽綽,朦朧微涼。

柳夕顏撿起地上的斷劍丟進芥子裡。

這人可算走了,她抬頭去看天上的烏雲,神色凝重。

月光從烏雲的縫隙中隱隱透出幾縷朦朧的光澤,過不了多久,圓月會重新照到她的身上。

她現在就已經感覺到體內的魔氣在亂竄了,隻能強行靠修為壓製。

又有那麼多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往這邊趕,她必須儘快帶著江初月躲一躲。

“師父!”身後有人在喊她。

柳夕顏頓了頓,回頭看向江初月,蹙眉,“不是讓你在剛剛那個地方等我嗎?”

江初月沉默了會兒,沒有回她,反盯著她半邊滴血的衣服問:“師父,你肩膀怎麼樣了?”

她勾了勾唇,“分身被刺了一劍,沒事,隻是看著嚇人。”

扭過頭來,她一整個痛苦麵具。

說得雲淡風輕,其實痛得要命。

“你不該亂走的,這裡很危險。”柳夕顏朝著他招了招手,“那些修士都往這邊趕,我們快些藏起來。”

不是不能和那群人打,是沒有打的必要。

月圓之夜本來就是魔氣大漲的日子,她全力壓製,夠難受的了,肩膀又受了傷,能苟就苟,彆太嘚瑟。

江初月快步而來。

兩人在林間找了個有樹洞的古木,藏了進去。

柳夕顏丟了個結界出去,然後鬆了口氣,準備扒開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給自己上點金創藥。

手指才剛剛搭在肩膀上,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一看,江初月正神色清冷地看著她……

咳咳,也不用一直盯著吧。

她衝他揚了揚下巴,“你先轉過去。”

江初月頓了頓,視線落到她的手上,又猛地垂落眼簾,默默轉了個身,尚且覺得不夠,還往遠處挪了挪身子。

背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聲音響起,濃鬱的血腥味兒中間藏了幾分香氣,那是師父身上獨有的花香。

剛剛在打鬥的地方他見到了許多鮮紅的花瓣,在晚照山她來救他的那晚,他也見到了雪地上有花瓣盈盈。

怪不得名號花月劍尊,怪不得孤光山主峰半山腰是漫山遍野的桃林……

江初月無意識地捏著膝蓋上的大氅,無端地又想起了剛剛突破時,觸摸到師父見到的畫麵。

“他”那時已經長大,怎麼還會犯錯讓師父用銀鏈鎖起來抽打呢?

“初初……可以幫我一下嗎?”柳夕顏手裡拿著藥粉,猶豫半天,才嘗試著喊他。

她是劍修,雖然平日裡受傷機會少,但身上總是被二師兄塞滿了他製作的金創藥。

二師兄給她的藥粉用了極好的材料,外麵完全買不到,灑了藥粉後,傷口基本上第二日就能愈合長出新肉來。

前麵的傷口她已經上好藥粉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可是背後的傷口她換了好幾個姿勢,都沒法很好地將藥給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