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嘖,想打人了。(1 / 2)

養嬌嬌 相吾 3893 字 1個月前

自陸勁南下入京,林如昭便從他夢中消失,過去十年,陸勁與她夜夜相對,如今乍然孤寢寒衾,讓他輾轉反側。

幸好今日因為意外,他得了林如昭砸過來的引枕,那枕上有他熟悉的百合之香,讓他忽如回到香榻之上,懷間照舊摟著嬌嬌。

這般想著,陸勁回院的腳本步就邁得更快更大了。

*

卻說林如昭得了那畫書,翻了兩回,沒翻出個所以然來。她隱約知曉畫中所繪何事,可又有許多疑問不解,自己琢磨又琢磨不透,要去問大夫人她又生了羞澀之意,這般猶豫了幾回,最後還是選擇將那畫本藏進箱籠底下。

眼不見為淨。

林如昭又清閒了下來。

雖說出閣在即,尋常姑娘此時應當在家勤繡嫁衣,可大夫人向來心疼林如昭,針黹之事既傷手又傷眼,自然沒有教林如昭分毫,如今的嫁衣也早早讓繡莊去趕製,林如昭不必為此費半點心。

於是閒下來的林如昭就從邀她的請帖中抽了一張出來,預備出門散心。

她打開看去,見是君不語棋社遞來的請帖。

林如昭擅棋,當年興起邀了幾個好友攏起了棋社,說起來她如今還占著君不語棋社的監事之名,隻是她一向不喜雜務,因此從來隻給銀兩不過問社中之事。

現在她便一麵看請帖,一麵命春玉去封個三十兩銀子來,給棋社送去做資費,又道:“難為她們想到在荷間小舟上對弈,當真有雅致,告訴她們明日我必攜友而至。”

林如昭又叫秋琴給秦月遞了帖子,問她明日得不得空。

林如昭這君不語棋社不拘男女,隻要喜棋就可入,其中社員不少都是風度翩翩的郎君,因此秋琴一問,秦月便忙說要去。

次日,林如昭烏雲挽起翻荷髻,發間插上鎏金小山卷葉插梳,一襲桃紅紬綾裙,外罩天水碧紗長裙,正是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秦月見了她便笑:“如今京中貴女正學你穿紫衣,你倒好,轉身就換了妝扮。”

林如昭聞言撩開車上簾櫳,往外瞧去,就見布莊繡鋪擠滿了穿著各式半舊紫色紗裙的女郎,戴著幃帽,在挑今年新出的紫錦。

又過了一時,馬車靠津口,棋社社長乃是兵部侍郎的嫡女,名喚傅荷,她見到林如昭忙迎上來,道:“多謝你昨日送來的資費,讓我們可以多裝幾個食盒子。”

林如昭望去,團團圍著津口的是六葉遊舟,可供四人乘坐,上麵已擺好棋盤和食盒,屆時會有船夫將舟撐渡到藕花深處,漂上片刻再回來,對弈之人要在這期間決出勝負來。

傅荷又送來簽筒,林如昭抽了簽看了數字,傅荷道:“真是巧,社中就屬你們棋藝最上乘。”

林如昭順著她的目光瞧去,看到的竟是鄭玉章。

林如昭忙將剛掀起的紗簾又放下,轉過頭去問傅荷:“他是何時入社?我怎不知?”

傅荷道:“先前便寫了信告訴你了,你許是因賜婚之事耽擱了,還沒看到。”

林如昭默然不語,可是對弈之人本就靠抽簽決定,她此時再拒了鄭玉章,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況且待會兒一共四人共乘,便是劃開了船,六艘遊舟也是先後綴連,不算獨處。

因此林如昭沉默上舟,鄭玉章見她上舟,忙倒轉扇柄,示意她握著,好做攙扶。林如昭隻把紗簾攏緊,搭著秦月的手,上舟去。

鄭玉章眼神暗了暗,隨即跟上,秦月與傅荷也一同上舟。

林如昭不欲與鄭玉章敘舊情,因此待坐穩了身形便撚了玉石做的圓棋,先行一步,鄭玉章下得漫不經心,卻與傅荷閒話起來:“你與安慶侯的嫡女杜弄玉可相熟,知她是何秉性?”

傅荷下意識瞧了眼林如昭,道:“不過是宴席間遇見過幾次,沒說過幾句話。”

鄭玉章頷首,又道:“家母想與他家說親。”

林如昭落下一子,秦月側眼看她,林如昭沒注意,她微低了頭,卻仍舊覺得頂上目光灼灼,好似要燒透紗簾。

“我與家母說,我心有所屬,若她執意逼我娶妻,我寧可剃發出家。”

這棋沒法下了。

林如昭一副舉棋不定,被棋局難住的模樣,其實心裡是被鄭玉章這話說得思緒蕪雜。

傅荷在旁驚道:“你已心有所屬?”

舟邊綴著的其餘遊舟也聽到了傅荷的動靜,有郎君皺著眉:“那杜弄玉已是名動京華的雙姝,你還瞧不上,鄭翰林,我們實在想不出你那心上人風姿該何等出眾。”

“是啊,鄭玉章,你可彆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杜弄玉才貌雙全,又能與你紅袖添香,是極好的婚事。又不是林……”附和之人瞧了眼林如昭,到底還是把話說出去,“賜婚之事在京中傳開後,多少兒郎在家中捶胸頓足,隻覺不相配,委屈了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