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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嬌嬌 相吾 3902 字 1個月前

鄭玉章昂首看陸勁。

陸勁本就生得高大,如今坐在汗血寶馬上,身形更如巍巍高山,他眯起丹鳳眼,銳利的眸光往下撇時,有居高臨下的傲慢感。

鄭玉章是二十歲的翰林,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身邊常圍繞著花團錦簇的誇讚,何嘗被人當作靴底沾的塵泥般不屑,因此哪怕他頭仰得脖頸發酸,也不肯在陸勁麵前落了下乘。

陸勁倏然一笑,大約是看出了他的外強中乾,便輕輕鬆鬆執著韁繩,從鄭玉章身邊打馬而過,在嘚嘚的馬蹄聲中輕巧落下一句:“老子大喜之日,記得來討口喜酒喝。”

話語雖輕,但著實戳人痛楚,鄭玉章的臉色漲成豬肝色,那張溫潤雅致的麵龐此時也扭曲得不成樣子,他深吸了口氣,忽然不管不顧轉身衝陸勁喊道:“林姑娘素來喜歡的是溫文爾雅的儒生,而不是你這種胸無點墨的武夫。”

伏真聞言驅馬至鄭玉章身邊,揚起馬鞭指向鄭玉章:“你再說一次?”

陸勁淡道:“伏真過來。”

鄭玉章見伏真被喚走,那口惡氣更往上湧,膽子越發大了,他又道:“你不知道賜婚的消息傳開後,京中多少公子道你配不上林姑娘,又有多少人在看衰你們的婚事,你們……”

一根長而韌的馬鞭直抽了過來,抽得鄭玉章四周草屑飛起,空中的呼嘯聲讓人聽了直覺頭皮發麻。

鄭玉章被唬住了,眼珠子久久不知轉動。

陸勁的神情冷肅:“你挨不了老子一拳,勸你最好閉嘴。”

*

林如昭心神不寧地回了林府。

她自問今日舉止妥當,與鄭玉章之間界限分明,她問心無愧。

隻是那鄭玉章昏了頭,說出那等沒有界限的曖昧話語,還恰巧被陸勁聽了去。何況當時其餘人的遊舟以往藕花深處渡去,就連傅荷也乘舟而返,隻剩她與鄭玉章在岸邊。看上去,仿佛二人當真有私情。

何況陸勁那樣子也不像沒有誤會的,林如昭看著他那張黑如鍋底的臉實在害怕,就跑了回來,現在想想,其實很顯她心虛,一來二去的,倒更說不清她與鄭玉章的關係了。

她之前就沒有給陸勁好臉色看,如今他捏住了這樣的把柄,也不知會如何磋磨她。

偏偏又是在臨近大婚時出這樣的事,她可真是難逃陸勁的掌心了。

林如昭想得愁雲滿布。

大夫人見女兒憂心忡忡,問之卻三緘其口,沒了法子,隻好吩咐小廚房裡那專給林如昭養著的蜀地來的廚子,給林如昭做幾道她愛的辣菜,多多加茱萸才是。

於是當大老爺辛苦下值歸家,就看到整桌的辣菜,他唯一能入口的隻有拿新鮮荷葉慢火燉出的粳米粥。

大老爺無語凝噎。

林如昭的胃口卻仍舊不好,隻吃了半碗荷葉粥就放下了,整桌菜撤了下去,又端上加了薄荷蒸出來的荷葉糕,她也沒胃口吃。

大老爺見她悶悶不樂,於是打算告訴她件高興的事:“乖昭昭,你猜阿爹歸府時在門口遇到了誰?”

林如昭還想著陸勁,麵上打不起精神,道:“誰?”

大老爺道:“陸勁。”

林如昭差點咬到舌頭,她臉色倏然變了,坐立難安起來,連話都說得結巴:“他來府上做什麼?”

那心卻如鼓點般直跳,林如昭眼前發黑,覺得她當真要完了,陸勁這指不定是告狀上門,說她與鄭玉章私情,要拎她去浸豬籠了。

大老爺見林如昭麵色不好,忙關切道:“怎麼了?陸勁今日外出狩獵,獵了幾隻兔子和一隻牝鹿來,特特送到我們府上,我都拿去給了廚房,你不是愛吃辣菜?我叫廚房明日給你做麻辣兔頭。”

林如昭麵色切切:“除此之外,他還說什麼了?”

大老爺道:“隻問了府上一向可好,並沒有其他。”

林如昭神色複雜起來:“沒有其他話麼?”

她之前屢次三番不給陸勁好臉色瞧,他今日竟然沒有反過來拿捏她?還是他打算將此事當作一生的把柄,等成了婚後,再一一從她身上找回來?

林如昭不能確定,隻能胡亂猜測,因此心裡更加不安,夜間睡不著,起臥次數多了,竟然感了風寒,狠吃了幾帖藥才將病情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