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髓 王夫人把玩著腕間的紅玉髓佛珠……(2 / 2)

賈雨村弄死薛蟠,這可著實踩到王子騰的底線了,一確定了之後,王子騰便早早讓人把賈雨村給解決了。

且不說賈雨村突然被撤職之後的悲憤,王家大張其鼓的把周瑞家的娘家人送到東院,自然全榮國府的人都知道了。

旁人也就罷了,但周瑞家的那能裝做不知,她連忙找了王夫人幫忙,看能否幫忙說項,把她娘家人給救出來。

在王夫人的院子裡,王夫人鈄倚在羅漢榻上,身前還有二個小丫環一左一右的給她捶著腳。

周瑞家的半坐在繡墩上,哭訴道:“二太太,大老爺此舉著實太過了。”

她原以為大老爺最多也不過就是把她送回王家,沒想到大老爺竟然把她娘家人都從王家給要過來了,看到爹娘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家丁們綁著送到東院,她當真是心如刀割,後悔不己,要是知道大老爺竟然會瘋狂至此,她說什麼也不會去瞧王嬤嬤的熱鬨。

可不瞧也瞧了,大老爺都把王嬤嬤給發賣出去了,甚至連王善保一家都被送到了莊子上,這氣也該出夠了吧,怎麼還跟她娘家人過不去呢。

周瑞家的越想越是委屈,不好直罵大老爺這個瘋子,又舍不得自家爹娘受委屈,隻能來求一求王夫人搭把手,好歹把她爹娘給救出來,即使放出去做個平頭老百姓,也好過在大老爺手裡遭罪啊。

王夫人半閉著,搓揉著額角,顯然賈赦此舉也著實讓她頭疼。

她心下暗惱,賈赦此舉著實不要臉,這世上哪有人去討要其他人家奴仆的道理,更讓她鬱悶的是,兄長和二嫂也不知怎麼了,怎麼會答應賈赦這無禮的請求?甚至還直說什麼她們王家不會教導奴才,讓賈赦代為管教,這不是把她的臉都踩了嗎?

“太太。”周瑞家的泣道,“我爹娘年紀也大了,著實受不了罪,看在我娘好歹也曾經奶過太太一陣子的份上,求二太太搭把手救一救我爹娘吧。”

她娘曾經是王夫人的奶嬤嬤之一,後來王夫人年紀大了,不需要奶嬤嬤了,這才被放出來,她之所以能受到王夫人重用,也多少跟她曾經是王夫人的奶姐妹有關。

王夫人沒好氣道:“你要是先前不去瞧熱鬨,也就沒這事了。”

還嫌她的臉被打的不夠重嗎?先是迎春在她的院子裡被奶嬤嬤苛扣被捉,接著又是周瑞家的頂撞大老爺,現下又是周瑞家的娘家人都送到了東院,她這幾天都不敢出門子了,就怕看到其他人同情的眼神。

但如果真要是她得罪了大老爺,被大老爺這樣折騰也就認了,偏生這次這件事真真不關她的事啊,她雖然沒照顧好迎春,但迎春不過是個庶女,那值得她用心。

一想到這事說來說去,都要怪周瑞家的多事,王夫人就著實不滿,她怒道:“你也是的,瞧著王嬤嬤不像話,你怎麼不瞧得阻上一阻?”

周瑞家的也有幾分委屈,“太太不是說……”她下意識的一望左右,聲音低到幾乎細不可聞,“不要讓二姑娘越過大姑娘去?”

咳咳,雖然二姑娘是庶出的,但要論身份怕是比大姑娘還要好些,畢竟二姑娘是承爵的大房庶女,而大姑娘雖是嫡女,但卻是二房的嫡長女,老爺都入朝這麼多年了,還僅僅隻是個六品官,這官位差太多了,是以二姑娘雖是庶出,但地位卻比大姑娘要再高一點。

為了避免二姑娘將來壓住了大姑娘,二太太這才讓王嬤嬤稍微調教一下二姑娘,隻是沒想到王嬤嬤自做主張,調教的有些過了。

王夫人恨聲道:“王嬤嬤這個蠢貨,我要她將迎春教的順從聽話,可不是讓她偷盜迎春的財物!”

彆當她不知道,王嬤嬤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周瑞家的垂下頭不敢說話,其實這事誰不知道呢,隻是大夥多少都收到一些好處,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太太!”周瑞家的一咬牙,輕聲道:“太太,好歹看在我娘奶了太太一場的份上,而且我兄長、妹子也沒少給太太辦事。”

說到最後一句時,周瑞家的聲音含糊不清,似乎是有些不敢開口的意味。

王夫人眼眸微眯,倒是想起了周家人以往在王家裡沒少幫她做事,可要她為此出手救一救周瑞家的娘家人的話,一想到賈赦的脾氣,她又有些頭疼。

雖說賈赦那混不吝的名聲多少有幾分是被她推波助瀾,故意誇大傳出去的,但賈赦的性子是真真不好,每次和賈赦說話,她都感覺自己壽命硬生生的被氣的少了幾年。

平時的一些鎖碎小事都尚且如此了,像綁了周瑞家的娘家全家人這種事兒,隻怕更不好說話。

她微微沉吟,最後還是歎道:“想來大老爺也不過是一時氣極,待他氣過之後,再說吧……”

能要的回來就要,要是不能要……

王夫人把玩著腕間鮮紅如血的紅玉髓佛珠,眸底隱隱露出了幾分殺氣。

周瑞家的感激涕零,連連給王夫人磕頭,可一抬頭,卻見王夫人把玩著腕間的紅玉髓佛珠,一顆一顆撥動的極為緩慢,她驚倒抽一口冷氣,險些嚇的跌坐在地上。

頭一回,她真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