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貴妃 她非讓林丫頭把屋子還給元春……(2 / 2)

看著即使遭了罪,這氣度仍舊不減的元春,賈母暗暗點頭,不愧是她養大的孩子,這份寵辱不驚的態度,即使當個娘娘也夠格了,可惜這孩子的運氣不好,每每總是錯過了。

注意到賈母到來,王夫人跪在賈母跟前哭訴道:“老太太,你得為元春做主啊!”

她千嬌百寵地養大的女兒,怎麼入了宮之後,便成了伺候人的玩意?而且甄家和她們賈家不是老親家嗎?怎麼甄太貴妃竟全然不顧親戚情分,糟蹋他的女兒!

“胡鬨!”賈母喝斥道,“宮裡自有規矩,娘娘的事情,能輪到咱們說話的份!”

甄太貴妃是何等身份,即使是她錯了,細論之下,也還是她們的錯,總之娘娘是永遠不會錯的。

王夫人不服,還想說話,元春製止了王夫人,輕聲道:“太太,這事怪不得太貴妃娘娘,是女兒一時不察,沒注意到甄太貴妃想用木樨清露,而非玫瑰清露,上錯了汁子,是女兒的錯,怨不得太貴妃娘娘。”

元春頓了頓又輕聲道:“這陣子太貴妃因為遷宮之事,娘娘日夜多思,好些得用的大宮女、掌事太監都受了罰,女兒這五板子還算輕的。”

上錯汁子隻是明麵上的理由,說到底,甄太貴妃是因為遷宮之事心情不好,拿宮裡人出氣罷了。

賈母頓時就明白了,她拍了拍元春的手,歎道:“好孩子,你是個懂事的。”

不愧是她養大的孫女,是非輕重還是拿捏的住的,感慨之下,賈母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賈元春眼眸低垂,眼眸間閃過一絲恨意,“孫女兒隻是女官,那能和娘娘們相比。”

老太太永遠不會知道她這幾年在宮裡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那曾經做為榮國府大姑娘的傲氣,是在宮裡一點一滴的被抹去的,要是她不懂得低頭的話,她早就死了,也活不到現在。

元春強忍那一絲酸楚,輕聲道:“老太太,雖說甄太貴妃罰了孫女,但孫女覺得應該不是甄太貴妃趕孫女出宮。”

賈母微微沉吟,“這事你可確定?”

元春重重的點了點頭,自聖上登基之後,甄太貴妃的性子越發古怪,還特彆喜歡使喚她,每每挑她的錯誤,她怎麼說也好歹是個女官,但在儲秀宮裡,那日子過的比普通的二等宮女還不如。

她心裡明白,甄太貴妃就是想看著她伏首跪地,看她一個堂堂榮國府的大姑娘在她的跟前做狗,從她的身上找尋優越感,就憑這一點,她敢確信,逐她出宮的人絕對不是甄太貴妃。

她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倘若是甄太貴妃出手,斷然不會隻逐孫女一個,想來必定會連抱琴也逐了出去。”

元春和抱琴並不是同時入宮,入宮的路子也不同,明麵上,元春和抱琴似乎並無瓜葛,但甄太貴妃是知道抱琴是榮國府送進宮的下人,要是甄太貴妃真對元春動手,絕對不會留著抱琴繼續在儲秀宮當差。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賈母對甄太貴妃的疑心也淡了些,但如果不是甄太貴妃,這事又會是何人所為?

要知道,朝堂上素有規矩,無論男人怎麼鬥,絕對不會把手伸到婦孺身上,但元春送回府時如此狼狽,分明是有意為之,是何人會如此狠辣,把手段用到婦孺身上了。

賈母思索許久,始終想不出來會有誰和榮國府這麼大的仇恨,故意用這種方法來折辱榮國府,最後隻能歎道:“祖母老了,對這個朝堂都不熟了。”

元春連忙柔聲寬慰,見賈母難掩感傷,連忙轉移話題問道:“方才孫女回來時,怎麼不見大老爺呢?”

雖說大老爺處世糊塗,但大老爺交友廣闊,在宮裡倒是有幾分門路,若是方才大老爺在場,說不定可以幫忙了解一下,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也不一定。

元春不提賈赦便罷,一提到賈赦,賈母就惱火,她怒道:“彆提他了!”

元春微感驚愕,賈母看似慈祥其實城府極深,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她還是頭一回見到賈母如此生氣。

她好奇的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按住女兒的手,連忙搖頭,說實話,最近大老爺的舉動連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她知道大老爺為了王熙鳳和迎春之事惱火,這也沒什麼,不過大老爺這氣也著實長了點,將璉哥兒與王熙鳳拘在東院裡一拘便是好幾個月不說,甚至這幾個月裡不曾向老太太請安,這可跟大老爺平時的做為全然不同。

不隻如此,大老爺還特意去了一趟戶部,讓戶部以後把他的俸給直接送到東院,不再送到榮國府裡,雖說榮國府也不缺大老爺那區區幾百兩銀子的俸銀,但大老爺此舉,著實讓大夥摸不清頭腦,總歸人家母子鬥法,她們這些凡人還是避著些的好。

賈母畢竟年紀大了,也著實熬不住,問了個清楚明白,再寬慰了元春幾句,便就回房了。

但即使回到房裡,賈母也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自十六歲上便嫁進榮國府,這些年來也算是經曆過了了大風大浪,按說什麼該見的不該見的全都見識過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驚得住她,可這一次,他真是摸不清楚究竟發生何事。

賈母睡不著覺,一旁守夜的鴛鴦早早就注意到了,她輕聲說道:“老太太,可要用點蜜水?”

她頓了頓又道:“我讓廚下備好了燕窩粥,老太太可要進一些?”

因為大姑娘的事情,老太太心裡存著事,晚上便沒進多少,想來該是餓了。

賈母搖搖頭,“我吃不下。”

現在就算給她龍肉,她也吃不下。

她頓了頓道:“去!把我床頭櫃第一個抽屜的紫檀箱子給我拿過來。”

鴛鴦混身一顛,但仍低聲應了聲是,小心翼翼地將紫檀箱子給拿了過來,她手心直冒冷汗,深怕一個不小心把這要命的東西給摔了。

“去吧!”賈母接過箱子,揮揮手示意鴛鴦下去,“你且去休息,今晚不用你守夜了。”

“是!”鴛鴦咬了咬下唇,看成老太太手裡的箱子露出幾絲不安之色,當然還是乖巧的退下。

賈母打開箱子,隨手拿出箱子裡的秘藥,琢磨再三,沉吟許久後歎道:“罷了。”

再等等,說不定元丫頭還有點用處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