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姐 她不要她的心頭血(2 / 2)

她是願意獻出這心頭血救她的小師妹的,畢竟這件事確實是她的過錯。

隻是她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難過。一個修士一輩子隻能凝結出三滴心頭精血,渡劫期的大能都不敢隨意的獻出一滴心頭精血,哪怕是失去一滴都會元氣大跌。她的漫漫仙途才剛剛開始,如果獻出這一滴,此生隻怕是仙途坎坷、大道無望。

聽她這麼說,裴星搖纖長白皙的指尖微頓,她清冷的目光落在謝挽月的眼眸上,一字一句認真道:“師姐,我不需要你的心頭血,你有你的誌向,你不必為了我委曲求全,我也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如果你為我獻出了心頭血,往後餘生我都會於心不安……”

“我隻想活得輕鬆愜意,哪怕活得並不長久,我也能活得問心無愧。所以,師姐,我並不想犧牲你的仙途,我也不需要你犧牲你的仙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謝挽月看著裴星搖那雙清冷宛如寂寥秋湖的桃花眼,那雙眼睛裡仿佛倒映著漫天繁星,讓她一時有些愣神。

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宗門裡的人都說她是小師妹的替身,卻比不上小師妹分毫了……

小師妹她真的很漂亮,也很善良……如果是我的話,想必也會竭儘全力為小師妹續命吧,小師妹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紅顏薄命呢?

她愣愣地想著,心中莫名湧上了一絲心疼。

小師妹甚少回宗門,謝挽月入雲霄宗拜謝千機為師以來就沒有見過小師妹。

她聽說小師妹素來縱情山水,立誌在自己為數不多的有生之年能踏遍修真界的每個角落,這樣瀟灑恣意的人,有著師兄師尊的寵愛,即使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裡不能修煉,也有著裴家和雲霄宗作為她的後盾。

她以為她見到小師妹會是自卑會是羨慕,可沒想到,她看見小師妹的第一眼,卻是為小師妹紅顏薄命而感到心疼。

謝挽月抿了抿唇,目光怯懦又帶了幾分堅定地望著裴星搖,說道:“小師妹,你放心,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會推卸責任的,你不用為我獻出心頭血有什麼負擔,都是我自願的。”

裴星搖:“?”聞言,裴星搖目光疑惑地看向謝挽月,不是很懂謝挽月方才腦海裡都想的是些什麼。

裴星搖還想勸她兩句,卻聽到了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此時,才從床上起來的裴星搖衣衫十分不整,赤著玉白的雙腳踩在黃花梨木地板上,衣著單薄的雪色天蠶紗中衣,她握著謝挽月的手腕和她並肩站在房間中央,烏黑秀麗的青絲未束就這麼隨意披散著,一張小臉宛如骨瓷器那般煞白毫無血色。

寢殿內並未有屏風隔開,因而謝千機推開門便將這一幕映入眼簾悉數全收。

看到她淩亂的衣襟和玉白的雙足,他清冷的眸光中掠過一絲尷尬,隨後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挪開。

裴星搖到底是重活過一次的人,遇到這種尷尬的事情仍舊麵不改色,甚至眼中毫無波瀾,隻是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步,將自己半個身子挪到了謝挽月的身後掩著。

隻是,謝挽月卻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雖然事情的主人公並不是她,但她還是不由得為裴星搖感到了一絲尷尬,瑩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慌亂中,她連忙抬起手臂,雲霄宗校服寬大的藍白色袖子垂落而下,她努力地想將裴星搖整個人都藏起來。

謝挽月磕磕絆絆地說道:“師尊……”

話音未落,謝千機修長如竹的手指便從容不迫地關上房門,恍若無事發生那般,語氣波瀾不驚道:“瑤瑤,你先整理好衣衫,為師在外麵稍等片刻。”

殿外大雪紛飛,謝千機隻是撐開一柄繪著墨竹的油紙傘站在廊簷下,將大雪隔絕在外,他一張清雋秀麗的臉,秋水為神玉為骨,腰飾白玉,雪色長袍暈開天光,一身氣質蘊集著山水之意,鐘靈天地之韻。

謝千機望著瑤光殿外栽種地大片大片的紅梅,兀自出神。旋即,他注意到大雪裡跪著一個穿著雲霄宗服飾的少年,他淺色眼眸微微閃爍著,問道:“裴憶嵐,瑤瑤為何罰你跪在此處?”

裴憶嵐隻是安安靜靜地跪在雪地裡,並無怨言,他恭敬地回答道:“尊上,是弟子的錯,是我惹小姐生氣被罰跪於此。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小姐無論如何都不肯服藥,弟子懇求尊上能督促小姐按時服藥。”

謝千機垂眸思忖了片刻,沒答應也沒拒絕。

雖然對方一言不發,但是裴憶嵐看謝千機那嚴肅的眼神便已經明白,尊上這是要管小姐服藥這件事了。

“師尊,請進吧。”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房間內便傳來一道清冷而凜冽的聲音。

謝千機在房簷下收了油紙傘,用靈氣驅散周身的寒氣,拂袖緩步而入,舉止端方有禮,豐神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