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軟肋 為她手滿血腥(2 / 2)

“挽月,為師這次來是為了處理上次你將瑤瑤打落到寒潭裡這件事的。為師上次和你解釋了,因為瑤瑤天生體弱,跌入潭水幾乎讓她寒氣入體命懸一線,要徹底治愈的話,隻能用你的心頭血……”

聞言,謝挽月並無半分怨言,杏眼清亮,眼神堅定道:“師尊,我明白,這件事是我的過錯,我會對小師妹負責的。”

隻是他們倆這對話,卻聽得裴星搖心頭一滯,她連忙走上前去和謝千機對視著,清冷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道:“師尊,如今我已經醒過來了,身體已然痊愈,並不需要師姐的心頭血,師姐上次失手也並未釀成什麼大錯,也懇請師尊不要責罰師姐。”

她天生體弱,當時幾乎命懸一線,怎麼可能已然痊愈……謝千機清楚的意識到,裴星搖在為了謝挽月撒謊,而且看起來她現在是非要護著謝挽月不可了。

謝千機薄唇緊抿,淺色的眼瞳此次已然變得幽深,冷白的指尖狀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素雅玉白瓷杯。

隻是,這瓷杯幾乎要承受不住他的力道,隱隱約約出現了裂紋。

其實,他倆都心知肚明,這次落水隻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因為謝千機向謝挽月隱瞞了裴星搖注定活不過十載的這件事,導致謝挽月以為她需要她的心頭血隻是為了治療上次跌落寒潭患上的重病。

但事實上,即使沒有那次落水,之後謝千機也會找理由千方百計讓謝挽月獻出她的心頭血,亦或是逼迫。

片刻後,謝千機眸光微動,朝著謝挽月溫和地說道:“挽月,你先出去,為師和瑤瑤單獨聊聊。”

隻是,這一反常態的溫和,莫名讓謝挽月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她不安地看了謝千機一眼,目光挪到裴星搖臉上時,看向裴星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擔憂。隨後躬身乖乖地退出去了。

看到謝挽月退出房間關上房門,謝千機立刻抬手用靈力布下了一個透明的結界,防止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謝千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裴星搖,天光透過窗欞落在他雪色的長袍上,衣袖間宛若有清輝流動。

他素來清冷的語氣中此刻已經帶了幾分慍怒,質問道:“裴星搖,你當真不要命了嗎?!”

他有什麼資格質問她?

裴星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她心中宛如潮水湧上來的戾氣,既然沒有外人在,她也不欲和謝千機上演師慈徒孝的戲碼。

她站起身走到謝千機身前,和他對峙著,眸光冷清銳利,直視著他的眼,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道:“師尊,我不需要你為了給我續命,拿彆人的仙途開玩笑。彆說我還能再十年,隻要我能活得開心,哪怕我隻能再活一年我都心甘情願。”

從知曉自己注定紅顏薄命那一刻,她就沒有過希望自己能活得更久的妄想,她隻希望自己能在人生的最後幾載每日都能喜笑顏開,這樣才不負來人間一趟。

所以,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她都從未想過用謝挽月的心頭血治病。

謝千機幾乎被她這對自己性命無所謂的態度,氣得指尖都在顫抖。他緩緩闔上眼,掩飾住眼底濃烈的情緒,問道:“你若是就此香消玉殞,為師如何向你黃泉之下的娘親交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後,你爹爹裴淮之怎麼辦?”

裴星搖於他而言,無關情愛,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謂師徒關係,其實他和裴淮之都知曉,隻是一個能名正言順庇護她的理由罷了,就算他和她不是師徒,他也會護著她。

所以,即使他心知肚明裴星搖其實並不太在意他,他也一直在做好自己身為她師尊的責任,在她身後以師尊的名義默默地守護著她。

她的爹爹裴淮之千方百計費儘心機給她續命,而他又何嘗不是?

他為了她,冒著被天道降下九九八十一重雷劫的風險為她窺探天機,才從她的必死之局裡麵替她尋得一線生機,然後專門去凡間收謝挽月為徒,為了取謝挽月的事情心頭血給她治病。

他為了替她逆天改命手滿血腥,她自己竟然對活下去這事毫不在意。

聽他提及裴淮之,裴星搖呼吸都止不住地顫抖。

裴淮之是她唯一的軟肋,上一世是,這一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