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按著跑操隊形排列。”大喇叭裡響著龐主任渾厚的嗓音。
越皖原本偷懶想排在內圈,畢竟可以省點力。
而覃釋則對這些不是很在意,他單手插兜站在隊伍旁,等彆人都選好位置後,在懶洋洋地哪隊少人往哪補。
覃釋當然補在外圈,他個兒高,排在最末尾。
越皖抬眼看了覃釋,心想:“你小子搞什麼飛機?還得我來。”
於是乎,越皖在跑操音樂響起前一秒,一個箭步跨到外圈——覃釋的邊上。對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越皖竟還心滿意足地勾起嘴角。
覃釋當然看到少女的小動作,他發現了,越皖總喜歡往自己身邊湊,哦不,是上學期就有苗頭了。
可那又怎樣?自己的全部,能拿得出手的隻有一張姣好的麵容,待彆人了解到烏托邦晦澀的背後,又會將自己無情的拋棄。
覃釋不想相信任何人的感情,他不易覺察地看了眼越皖後垂眸不再思索。
清川市屬風口城市,早上風大,加之學生還得跑步,女同學們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些許滑稽的現象:邊跑步邊瘋狂捂劉海,跑一下整理下劉海。
這兩年掀起“鐵劉海”“齊劉海”“空氣劉海”各種風潮,女孩們身體力行地踐行著“頭可斷,血可流,劉海不能亂”的原則。
邊跑邊捂劉海的單梅同學苦哈哈地望向排在旁邊的越皖,那苦哈哈地眼神透著些羨慕。
單梅:“越皖,好嫉妒你呀,你怎麼沒劉海都這麼美啊。有劉海好煩啊,沒劉海又醜。”
沈冰顏跑步過來時,用手臂拐過單梅:“誒誒誒,那可不,我家皖皖天生麗質!”
越皖其實也很想趕這波劉海風潮,她也想剪劉海換發型,可奈何林玉嫣女士實在不同意。
所以越皖對她們說:“我媽說了,富婆,都是沒有劉海的。”
單梅和沈冰顏相視一笑:“搞語出驚人那套是吧,行行行,這理由我倆折服。”
沈冰顏看向覃釋又看了看越皖:“誒,姐們幫幫你。”
“啊?”
越皖表示很突然,而沈冰顏則把腳伸過來,她本意是想絆一下越皖,可越皖根本沒注意到伸過來的腳,竟直直踩下去,隨著沈冰顏的一聲痛呼,老班劉道民也注意到了。
劉老師也就采取就近原則,也偏偏好死不死點到了覃釋。
“覃釋,有同學受傷了,你注意扶一下去醫務室。”
覃釋心裡其實也有點煩,本來就不樂意參加集體活動,現在又來這麼一出,他麵上不顯,對劉道民點頭。
覃釋去扶沈冰顏,但也隻是攙著點她手臂,沈冰顏當然也不敢往覃釋身上壓,便自己單腳一蹦一蹦的。
沈冰顏回頭神情複雜地看向越皖。
越皖瞪她,眼神示意:“你搞什麼飛機啊?!你這操作給我整不會了啊。”
沈冰顏也眉來眼去:“我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很好,這腦電波竟然連上了,果然,笨蛋的思想都是相似的,腦電波都是在同一頻率上的。
越皖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她環顧四周,一咬牙也偷摸跟了出去。
醫務室裡,沈冰顏在上藥,疼得嗷嗷叫。
覃釋和越皖則站在門口,覃釋屈腿靠著牆,越皖唯唯諾諾跟小學生似的站著。
“覃釋,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給你找麻煩的。”
覃釋剛剛確實是煩,但現在也壓得差不多了,他點頭:“沒關係。”
他想了想又說:“還有,下次彆這樣乾了,危險。”
越皖有些驚異,原來他看見了,看見了沈冰顏故意絆過來的腳。
被一語道破,越皖耳朵尖不免泛起桃色。
“知道了。”越皖點頭,小聲囁嚅道。
醫務室的慘叫聲早已停了,沈冰顏上好藥後便開始焦急等待,她不時伸長脖子關注外麵兩人是個什麼情況,可惜什麼也看不見,現在聽也聽不見他倆說些什麼了。
沈冰顏原本是想絆一腳越皖,好讓覃釋來個“英雄救美”。
結果越皖這傻小孩一點也沒get到自己的意思,還踩了自己一腳。
沈冰顏越想越氣,鬱悶地吹了吹劉海,這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呀。
沈冰顏靈機一動,自己都受重傷了,都犧牲這麼大了,這兩人的獨處機會要是還沒製造成功那也太虧了吧。
沈冰顏用英勇就義的表情看向自己受傷的那條腿。
“唉,實在委屈您了。”
說罷,她從醫務室的小後門偷偷溜了出去,依舊是用單腳蹦的。
她的背影,孤孤單單來,孤孤單單走。橫批:“舍生取義”沈冰顏。
越皖如今單獨和覃釋待在一方空間裡,顯得有些局促。
“那個,那個我去看看沈冰顏好了沒。”
越皖走進裡間,發現小床上空無一人她是真被沈冰顏搞怕了,連忙喊:“喂!沈冰顏,你人呢?”
顯而易見無人回應,最後還是值班的醫務室老師告訴越皖,沈冰顏剛剛走了。
越皖隻得悻悻退出來:“她好像已經走了……”
越皖朝覃釋苦笑,完蛋了,他肯定覺得我倆是個笑話了。
覃釋:“嗯,那走吧。”
覃釋人高腿長,自然走在前麵,後麵則跟著個小尾巴——越皖。
越皖本來都很不好意思今天這事,現在自然也不好意思與他並肩而行。
況且她看覃釋今天臉色並不是很開心,雖然他每天都看不出來開心。
於是她腳步邁得越來越小,她和覃釋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覃釋注意到後麵的腳步聲沒了,不由得回頭,他朝越皖歪了下腦袋 表示疑問。
越皖則下意識停住腳步,她想做點什麼讓覃釋不要和自己生氣。
雖然實際上他根本沒那麼小氣。
越皖在自己口袋裡掏了掏,可惜越皖隻胡亂掏出三顆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