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覃釋那快步跑過去,將那三顆奶糖不由分說塞進覃釋垂在身側的手裡。
越皖眼神躲閃:“那個,吃糖。”
覃釋微歎了口氣,她覺得這次他理解到越皖的意思了,她好像是在討好自己。
少女充滿小心翼翼地眼神瞧著他,覃釋想,自己也不會是那種小氣的人啊。
他本來也不會想為難人小姑娘索性剝了糖紙,塞了一顆進嘴裡,奶香味很濃,瞬間彌漫開來。
他那充滿散漫的黑眸隨意往越皖那瞟了一眼:“原諒你了。”
此刻越皖眼睛亮亮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少女腳步卻忘了跟上。
覃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還不走?”
越皖連忙跟上,她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覃釋朝她伸出掌心,紋路乾淨的手心裡躺著顆糖,他朝越皖揚揚下巴示意她。
越皖拿過糖也塞進嘴裡,很甜,她朝覃釋笑笑。她經常買這種糖,可從未覺得有此刻這麼甜。
一中是市重點,校園建造自然是美的。
他倆走在校園林蔭小徑上 已經不那麼猛烈的風吹過兩邊的柳樹梢,垂掛的樹枝飄飄揚揚的,好不有意境。
這條路越皖走過許多次,她從前總覺得這條路太長,走得累人。
可今天,她竟然想著這條路可以再長一些。
越皖亦步亦趨,兩人一高一矮。
晨風吹過少女的發梢,吹過少女心事,在心儀少年麵前,總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
起了個大早的越皖請家裡阿姨煲了一罐豬蹄湯,主要是為了感謝“愛情保衛者”沈冰顏的勞苦功高。
看到進了教室的越皖,一位“深藏功與名”的小姐姐朝她眨巴眨巴眼。
越皖重重把裝了豬蹄湯的保溫桶甩在沈冰顏桌子上。
越皖:“賞你的。”
沈冰顏如常接梗:“謝主隆恩!”
反而是越皖先裝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出來:“感謝一下我為愛兩肋插刀的好姐們。”
雖然讓自己腿受傷這事是意外,但也兜兜轉轉事是成了,所以這牛還是值得沈冰顏吹一下的。
沈冰顏:“看吧,你沈姐一出馬,必定馬到成功!——哎,這啥湯,這麼香。”
越皖:“蹄子湯,你快嘗嘗,所謂吃哪補哪,我叫阿姨大早上現熬的呢。”
沈冰顏捧著桶乾了幾口,表情享受:“嗯,不錯!”
“行,那你多喝點,祝願你早日長出新的蹄子。”
沈冰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越皖開始講正經的了:“不過沈姐,咱以後彆再這麼乾了,多危險啊。”
沈冰顏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冰顏本來也不想的,隻不過是誤打誤撞歪打正著的。
……
一路跑過來的周琢玉喘著粗氣攔住快要進校門的覃釋。
“誒誒誒!四哥!走那麼著急乾什麼。”
覃釋一扭頭便見著周琢玉呲個大牙樂著的臉。
覃釋:“你怎麼跑來這了?”
周琢玉不講,笑著從衣服裡掏出一包中華煙:“哥,好貨,來一根。”
“嘖。”覃釋扭頭,簡直不忍直視。這人腦子沒進水吧,哪有人校門口遞煙的。
覃釋一把撈過他整包煙,再順勢往他上衣口袋裡一塞。
覃釋:“有事說事。”
周琢玉伸出手臂勾著覃釋肩膀把他拉到一邊,周琢玉這勾肩搭背的吊兒郎當調子和街頭痞子無異,怎麼看都像是小流氓順人好學生。
周琢玉:“四哥,我最近不是在街對頭那家汽修廠乾活換輪胎來著嘛,然後遇一客戶,人指名道姓要你過去給他摩托車改裝一下。”
周琢玉故作神秘,語氣卻是藏不住的喜悅:“人公子哥有的是錢,開口就4千!”
覃釋沒想到周琢玉說的還真是正經事,畢竟這人之前一貫不著調。
“嗯。”覃釋應下。
周琢玉喜笑顏開:“那成,這活我就幫你應下了,今天放學抓緊來我廠裡。”
“知道了。”
覃釋見他還穿著那條磨破了洞的工裝褲:“還是老規矩,二八分。”
他指的是報酬,周琢玉經常給他推好搭線,所以覃釋自熱分他點酬金。
“嘿嘿,四哥上道啊。”
注意到覃釋的目光,周琢玉也十分不以為意地拍拍褲腿。
“誒呀,咱也不是那講究人,衣服嘛,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再說了,爺現在在那臟不拉幾的地兒乾活,穿那麼新乾啥。”
周琢玉看看時間:“誒呦我去!爺快遲到了,遲了扣工資,那老板死摳。”
說罷,他和覃釋揮揮手便風風火火離去了。
可見,他最近好像真挺忙。
周琢玉此人,在覃釋叔叔嬸嬸家那片筒子樓也算是小霸王樣的存在了。
他比覃釋還大一歲,早輟學不讀書了,爸媽也不管他。
他呢,也就天天在社會上逛,這邊乾幾天活,那邊打幾天工,這兩天合夥,過兩天單飛,今天乾乾,明兒歇歇。
他自己說他是風一樣的少年,嗯,沒錯,“瘋”一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