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他覺得很怪,又講不出哪裡不對勁。……(1 / 2)

小叔叔 三歎三聲 3959 字 1個月前

溫竹一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叫厲行給趕出去,他有些無措地站在那扇老舊的門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銀行卡,忽然就有了點委屈。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溫竹一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他有點怕,卻還以為厲行是想通了,語氣裡帶著點淺顯的期待:“……阿行。”

厲行把溫竹一拿來的保溫盒原封不動地提了出來,那一袋子東西給塞到他小叔叔手裡了:“我不吃,同情心泛濫了就去喂狗。”

溫竹一叫他刺了一句心裡就很難受,他想不通,怎麼過了這麼多年厲行還記恨著自己。明明以前他很好哄的,當時他隻用了一碗小餛飩,厲行就願意聽他的話。

怎麼現在不行了。

溫竹一張了張嘴講不出話來,那湯他煲了幾個小時的,養胃。

厲行看他小叔叔那個要哭不哭的樣子就很煩躁,他倚著門框又講出了刻薄的話:“你跟了謝時彥就好好跟著,彆整天同情這個同情那個的,彆人還以為你四處送上門給人草。”

那樣侮辱人的話從他養了幾年的小少年嘴裡講出來,這下溫竹一的眼淚是真的繃不住了。他一低頭眼淚就掉了一串,隨便抹了下又把那張卡遞過去,他擠出個很難看的笑來。

“……那這卡你拿著吧,當時的獎金我沒動過……給叔叔個卡號吧,還有張姐房子的拆遷款,我補給你。”

隻是幾句話溫竹一就講得特彆艱難,他很努力地想表達清楚,語句裡帶著泣音的顫卻自己顯出了講話人心裡的慌亂:“阿行拿了卡,以後叔叔就不打擾你了。”

他小叔叔哭起來是真可憐,薄薄的一層淚膜泛著水光的,眼圈和鼻頭都帶點紅,特招人稀罕。

厲行喉結滾了下,知道他叔叔要跟自己徹底劃清界限了,垂著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他沒去拿那張卡,反手就把門摔上了。

溫竹一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著要走,他是真委屈,回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哭,沒看清路還不小心摔了一跤,保溫桶裡的湯湯水水都灑出來了,攤在地上黏糊糊的。

巷子裡沒什麼人,遠遠近近的出租屋裡卻都亮著或明或暗的燈。

溫竹一的委屈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他忽然就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怎麼彆人好像都有家的,就他沒有,他三十幾了還沒有。沒人理解他,也沒有人聽他講話,好多人都罵他賤,一個男人給另一個包了,為了錢躺到下麵去。

剛剛那一跤他眼鏡給摔掉了,溫竹一抬手擦眼淚,另一手摸索著去找眼鏡,還沒找到就聽到有腳步聲慢慢近了,他們在講話,聽抱怨的聲音是兩個年輕的男人。

最近溫竹一的近視好像又嚴重了些,他隻能看到兩個黑黢黢的身影往他這邊過來,怕被彆人看到窘迫,溫竹一就低著頭努力找眼鏡。

“媽的現在女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物質,真敢開口啊,談了三年彩禮還敢要一萬八。”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啊,一萬八是鑲金邊了嗎,你給她買了三年的胃藥,結果轉頭就嫁給有錢人了。”

“沒良心,不如吃快餐。”

那男的講話聲音還挺大的,聽起來已經快到他麵前了,溫竹一有點莫名的心慌,他眼鏡好像找不到了,摸索著隻弄了一手的湯。

影子在他麵前停下來,溫竹一看不清他們的臉,他仰著頭,含著淚水的眼睛眼神是空空的。

“草,長得真像我前女友,”有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溫竹一難受地想往回縮卻被他捏得更緊了,“這他媽不會是她弟弟吧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不懷好意,另一個男人走過來打量了他一會兒:“這不比你那前女友漂亮,你看他穿那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在哪個會所當少爺呢……喲,眼鏡掉了。”

溫竹一聽到眼鏡就想過去拿,那男人卻一腳把眼鏡踢飛了。

“哥,你想不想出口氣?這裡沒監控,人流量又這麼大,”一個男人把溫竹一碎掉的眼鏡撿起來看了下,“這他媽還是個高度近視,上他不會有任何風險。”

“不是,你還來真的,這他媽是個男的啊?”

溫竹一終於摸到手機了,他把手機拿得很近才能看清楚上麵的字,他已經預感到不對了,掌心出了汗解鎖兩次指紋都沒開。

很多時候越急越乾不成事,溫竹一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第三次終於解鎖了,正想報警手機就被搶走了。

溫竹一叫人從手臂下麵一下抱起來了,他驚叫著掙紮卻被抓住了往巷子更深出拖。

“就問你免費快餐吃不吃?”

“吃,撿屍還得等呢,”另一個咬咬牙就跟上來,他幫著把溫竹一嘴巴捂住了,“碰到了不吃白不吃。”

溫竹一給兩個人拖到出租屋裡去了,他看不清楚,驚慌失措地去咬男人的手:“救命!救命!!”

那人反手的一個巴掌抽得溫竹一腦袋嗡嗡作響,他沒回過神,嘴就叫黑色的膠布封住了。

“等等,沒套了……先拿個試紙測測看有沒有病,”一個男人拉開抽屜翻找,“艾滋和梅毒測一下就行,彆有病傳染給我們。”

溫竹一被他們紮了手指擠出點血來,他絕望地看著那兩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膠布的味道很難聞,比謝時彥給他綁過的要刺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