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喲,那你玩得挺野啊。……(2 / 2)

他一時興起,便停在路邊看了一場熱鬨。沒想到這一看,就看出了一個天才陣法。

他一開始並沒有關注這個站在“四諦十二因緣陣”之外的小孩兒,他看著陣法中的十二人,推衍著自己如何破解,餘光中他看到那個乞丐一般的小孩兒在圍著陣法跑動,像是一個急得團團轉的傻孩子。他笑了笑,正準備轉頭的瞬間,他發現這孩子跑動的位置奇怪,她不是隨意在跑,而是按照南方朱雀七宿的方位在跑動。她在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張宿、翼宿、軫宿七宿位分彆落子,最後往翼宿、軫宿的東北方向扔了一顆靈石。

他一驚,太微垣?!

太微者,主朱雀。太微定,則朱雀成。

怪不得她讓小和尚往那顆靈石注入靈力,原來“聊贈一枝春”的陣眼就是朱雀尾翼上那顆代表“太微垣”的靈石。隻有啟動了太微垣,朱雀才會活過來,形成靈力陣。

這哪裡是什麼“聊贈一枝春”,根本就是上古四象殺陣之一讓人聞之色變的“太微朱雀陣”。不過是“太微朱雀陣”的變種,估計是靈力不夠,威力與“太微朱雀陣”大相徑庭,如果是由靈力充沛的陣法師布陣,或者布陣的靈石品階不同, “朱雀陣”就不僅僅是一個困陣那麼簡單了,可惜了。

不過第一次布陣就敢因地製宜,改“朱雀陣”這種大殺陣為困陣,估計是為佛子留了一條後路。而且還創新性的加入了重明櫻,用花期來調節破陣時間,真是天才的想法。

想到這兒,青衣男子忍不住激動,這種好苗子不薅回蒼梧山,那就枉費了自己那五十塊上品靈石。

他搓了搓手,又湊到鬆溪子定和桑田田身邊,笑嘻嘻的問: “你們父女倆這是要去哪裡呀?”

鬆溪子·喜當爹·定頓了頓,無語的說: “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們是父女的?”

青衣男子懵的說: “不是小姑娘說的嗎?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怎麼能不認自己的女兒呢?”

鬆溪子定氣結: “......”到底是誰在打誑語?

鬆溪子定閉了閉眼,用手指了指十六七歲的自己,又指了指五六歲的桑田田,問道: “你覺得我能生出這麼大的女兒?”

青衣男子愣了半晌,歎了口氣,拍了拍鬆溪子定的肩膀,心有戚戚然的說: “這麼年輕就有小孩兒,一個人帶不容易吧?”

鬆溪子定愣愣的點點頭,小孩子確實不好帶。哎,不對,誰這麼年輕就有小孩兒啦?

青衣男子按住還欲解釋的鬆溪子定,一臉“我都懂,你不必再說”的表情,善解人意的轉移了話題: “你們是不是要去蒼梧山啊?”

鬆溪子定見他一下就點出了自己的目的地,警惕之心立起。

青衣男子看了看鬆溪子定緊握佛珠青筋緊繃的雙手,做了個往下的安撫手勢: “你不必緊張,你身穿僧袍,被法相宗弟子追殺,對方聲稱你佛印已碎,你的身份不是一目了然嗎?”

鬆溪子定對這人的邏輯吃驚: “你知道我是......?”

青衣男子眨了眨眼,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 “法相宗佛子嘛。”

鬆溪子定說: “既然知道我是佛子,那你還認為我們倆是父女?”

青衣男子不知道鬆溪子定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事情,趕緊表明自己沒有歧視出家人結婚生子的意思: “佛子成親生子也不違反修真界的道義嘛。當年佛教的達摩祖師不也有生子嗎?”

鬆溪子定額角青筋又開始抽動了: “我沒有成親!”

青衣男子衝鬆溪子定猥瑣的笑了笑,哥兒倆好的摟住鬆溪子定的肩膀: “喲,那你玩得挺野啊。”

鬆溪子定頹唐的垂下了雙目,表示自己累了。

青衣男子正色道: “那我們說正事。”

鬆溪子定: “......”到底是誰沒說正事啊?

青衣男子問: “你是去找抱樸真人?”

鬆溪子定沒有說話。

桑田田看了看青衣男子,仰頭問道: “這位大叔,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青衣男子拍了拍腦袋,咧著嘴笑道: “差點兒忘了,對不住對不住,我叫李西樓,蒼梧山長留峰弟子。”怕兩人不信,他還拿出了蒼梧山弟子特有的蒼梧令。

蒼梧令是蒼梧弟子的命牌,其中藏有持令弟子的一縷生氣。令牌是用蒼梧山特有的太阿玉所鑄,通體瑩白,正麵雕刻的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背麵則是蒼梧山訓令:逢敵必戰。鐵畫銀鉤,戰意磅礴。遇到危險的弟子隻要捏碎命牌,附近的蒼梧弟子就會立即營救。因此蒼梧令對蒼梧弟子意義重大,屬於“令在人在,令亡人亡”的存在,基本不存在被盜用的情況。

一見蒼梧令,鬆溪子定就知道對方確實是蒼梧山的人。作為佛子,鬆溪子定對蒼梧山五峰的內門弟子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李西樓,蒼梧山長留峰雁回真人親傳弟子,在蒼梧山年輕一輩中戰力排行第二,十七歲歲築基,三十歲金丹,七十歲結嬰的修煉天才。明明是劍修卻以刀法名聞天下,蒼梧劍法在其手中少了幾分飄逸,卻多了幾分強橫。在與鈞天門掌門向天歌的比試中以一招“橫刀笑”橫斷關河,頓悟結嬰,名聲顯赫,一時無兩。

但此人低調,無人見過其長相,因此鬆溪子定也無法分辨麵前這個頭發胡子亂糟糟的人是不是傳說中“一刀斷關河”的李西樓。

李西樓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心想果然這客棧的清酒不如梨花白,他咽了口口水,湊近鬆溪子定,擠眉弄眼,表情猥瑣,活像一個黑市販子,悄聲說道: “這個蒼梧令,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要不要?不多,隻要十塊上品靈石。”

鬆溪子定相信目前這個人肯定不是李西樓了,因為這種畫風跟他見過的所有蒼梧山弟子都不同。三年前,他跟隨師父參加鹿野會,蒼梧弟子一身藍白道袍,目光清明,雅正端方,比武中也堂堂正正,不像是能做出這種倒賣宗門命牌事情的樣子。倒是挺像另一個人。

李西樓見鬆溪子定無動於衷,著急的說: “哎,五塊也行,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就買不起兩壇梨花白了,兩壇真的是底線了,一壇上供給師兄,一壇留給自己。

李西樓把蒼梧令往鬆溪子定方向推了推,說: “就五塊靈石,五塊!你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來,看看嘛,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鬆溪子定沒有接,他盯著李西樓的眼睛: “十塊兒。”

桑田田用圍觀傻子的眼光看了看鬆溪子定,不明白李西樓這種跛腳的推銷手段怎麼就能引誘鬆溪子定自動多給的。

李西樓聞言收起臉上的奸商笑容,眯了眯眼睛,收回桌上的蒼梧令揣進兜裡,問道: “要我做什麼?”

鬆溪子定說: “帶我見抱樸真人。”

李西樓說: “你所問之事,掌教真人未必知道。”

鬆溪子定抿了抿嘴唇,說: “帶我去見他,十塊上品靈石,不要蒼梧令。”

李西樓說: “隻是這個?”

鬆溪子定點點頭,說: “隻是這個。”

李西樓拍拍自己的胸口: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要啥呢?那成交。”

鬆溪子定眨眨眼睛,見抱樸真人這麼容易?

李西樓疑惑,見掌教真人而已,不容易嗎?

鬆溪子定:容易嗎?

事實證明,見蒼梧山的掌教真人真的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