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隻有我一個人是傻子是嗎……(2 / 2)

“你受傷了?”柳岸有些緊張的問道,他試圖伸手去拉柳橫塘的手,但卻被柳橫塘一把揮開。

“彆假惺惺了。我受夠了!”柳橫塘麵色趨於平和,眼中的寒霜卻越來越深:“說吧,你把那玩意兒放我身上,到底是想乾什麼?”

柳岸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喃喃道:“我沒想到,我沒想到,那個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風險,我隻是以為放在你身上可能會更安全一些。”

“嗬。”柳橫塘冷哼一聲:“要我一字一句問是嗎?”

柳岸沉聲說道:“頭兩日陛下突然召我進宮,說是近日橫波做事頗為儘心,陛下想要賞賜一件東西給他。”

柳岸指了指地上的錦盒:“就是這個。”

柳橫塘臉上寫滿了“我好騙嗎”的質疑。

柳岸不得不說:“我當時也很好奇為什麼不直接賞賜給橫波,而是讓我進宮去拿,我收下後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株沒有見過的靈草,你知道我對這些也不太懂,就聯係了一位老友,我這位老友是一位散修,就是淩虛子,你應該聽過。他告訴我說這是一株七葉龍牙。”

柳橫塘重複道:“你知道這是七葉龍牙?”

柳岸咽了咽口水:“是,淩虛子讓我最好彆碰,因為目前修真界有一個傳聞,說這七葉龍牙能夠起死回生。前段時間被陳如嫡複活的那個孟姬,就是使用了七葉龍牙才複活的。因此,七葉龍牙成為了修真界大拿爭搶的對象。我當時心中極為害怕。這個東西放在家中,或者放在橫波身上,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他作為一個沒有靈根的人,要是落在修士手上隻有一個死字,但這東西畢竟是禦賜之物,又不可能送出去,我想了半天,最後覺得放在你身上可能會更安全一點。”

柳橫塘冷笑一聲:“所以你就想讓我代替柳橫波去死是嗎?“”

柳岸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現在已經是馬上要進入元嬰修為的人了。即便是遇到修士的話,至少能有一戰之力。而且你有蒼梧山作為大靠山。彆人必定是不敢輕易得罪你的。”

柳橫塘不想聽下去:“夏晨淵那個狗皇帝把靈盒交給你的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應該沒有他人,連陛下身邊的大太監也不在,不過當時皇後身邊的侍女突然出現,說是皇後要找陛下。”

柳橫塘皺眉:“皇後?”

“對。”柳岸回答:“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

“你把錦盒給我的時候,還記得當時周圍有什麼人嗎?”

“沒有,隻有橫波在。”

“嗬。”柳橫塘冷笑:“你們這對父子倒是挺有意思,不弄死我,倒是不會善罷甘休!”

柳岸說:“不是這樣子的。我並沒有這樣想,而且橫波也不會這樣想。”

“死的人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你以為錦盒在我身上這個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絕無可能。”柳岸斬釘截鐵的說。

“是嗎?那你就用你的絕無可能去守著柳橫波吧。讓他為你柳家傳宗接代去吧。小爺我不陪你們玩兒了。你柳家的事情,但凡之後再管一件,那就是我柳橫塘自甘下賤。柳岸,你聽好,今日我柳橫塘在此與你恩斷義絕!”說完柳橫塘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割下一截頭發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他經過那一顆遠香堂的柿子樹,樹上的紅彤彤的柿子像是一顆顆的小燈籠,喜慶得礙眼極了。他右手招出甘棠,那顆柿子樹從根部被齊齊砍斷。

“你彆!”柳岸話音未落,大樹轟然倒地,有如他們父子間的關係。紅彤彤的柿子砸在硬邦邦的地上,摔成了一灘灘爛泥。

“他不是我兒子!”柳岸吼道。

“什麼?”柳橫塘被這句話定在了原地。

“柳橫波不是我兒子,隻有你,隻有你才是。”柳暗抓著自己的頭發。“我也是沒有辦法。橫塘,爹爹也是有苦衷的。”

這句話放在他心中很多年,直到看到那顆柿子樹倒地,他才驚覺,他到底為這個秘密付出了什麼:“柳橫波,不,準確的說,他叫夏玄皓,是前太子夏晨楓的兒子,也就是前太孫。前太子夏晨楓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當年他被夏晨淵誣陷滿門抄斬,我求救無門,隻能勉力救下一名剛侍寢的宮女。當時這位宮女已經懷有身孕,我救不了殿下,隻能保住他的一絲血脈。我將她置於外宅直至橫波七八歲的時候,差點被人拐賣,才將他接入府中。柳橫波不是我兒子,但是柳家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當年我隻是太子殿下帳下的一名普通的幕僚。之所以經營遍及全國,也是依靠太子殿下這些年存下的銀錢才得以做大。所以,這些錢本來也不屬於我們柳家,我還給他也是為了你好。隻有我斬斷了你和他之間這份金錢上麵的牽扯,才能保你一命。”

“他威脅你?”柳橫塘問。

柳岸搖頭:“沒有,他不會,他是一個好孩子。”

柳橫塘問:“我娘知道嗎?”

柳岸點頭:“她知道。”

“哈,所以你還有我娘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是傻子是嗎?所以你現在告訴我,我這麼多年所受我的委屈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跟你們毫無關係是嗎?”柳橫塘仰天大笑。

柳岸大聲說道:“不是!我沒有這樣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知道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你就越不安全。”

柳岸黯然道:“對不起。”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苦衷,所以我就該原諒你?你有苦衷是因為你心懷大義,你有苦衷是因為你高風亮節。所以你做出的所有事情,我們都得理解你,是嗎?去你媽的苦衷。”柳橫塘一腳踹飛身旁的石凳,消失在了暗夜裡。

柳岸頹然的坐在地上。

他這一生都在報恩,最後卻弄成了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的對還是不對。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突然想起柳橫塘的一句話,轉身向酹月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