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這世道不該如此!(1 / 2)

祁溪靜坐於茶幾之前,右手執壺,左手撚袖,將紅亮的茶湯注入了一個精致的小茶杯之中。做完這一切之後,祁溪方才放下茶壺,伸出右手示意道: “仙君請。”

桑田田靜靜的看著祁溪,笑道: “不必客氣,想必國師已知我等今日來意。”

祁溪端起茶杯,湊近鼻尖,聞了聞氤氳的茶香,隨後又輕輕抿了一口,方才放下茶杯。他從茶幾前站起身來,望著火樹銀花的京城,以及京城外那條蜿蜒清亮的護城河,問道: “不知仙君可知,這條河為何叫臨月?”

桑田田並未作答。

祁溪接著說道: “此處原本為昆吾外城,名曰昆月,原是一片沃野千裡。種植水稻,出產頗豐,被譽為‘京都糧倉’,每年養活中洲都城幾十萬人口。不料,二十年前原本在十幾公裡之外的昌河決堤,致使河水意外改道,良田頓成汪洋,沃野立變澤國,當年淹死、餓死者相繼於道。”

祁溪並不是一個喜歡閒聊之人,此話必有深意。桑田田卻並不知曉,他為何會提及河水改道的問題。

柳橫塘答道: “河水改道?天災如此,也並沒並無辦法。”

祁溪的嘴角勾起一股深深的嘲諷之意: “仙君謬矣,不是天災,卻是人禍。”

桑田田心一震,她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才是祁溪此行真正的來意。

柳橫塘問道: “不知何人竟有如此之力,能令河水改道?”

祁溪確實提起了一樁往事: “二十年前,碧霄界有一樁美談,不知各位仙君是否記得?那便是蒼梧山雁回真人門下弟子李西樓與鈞天門掌門向天歌比武,以一招‘一刀斷關河’一戰成名。從此聲動天下,世人皆知。”

柳橫塘震驚道: “你是說這昌河河水改道是因為我師兄?”

祁溪臉色冰冷: “當年李仙君‘一刀斷光合’聲名鵲起,卻讓這山河阻斷,河水逆流的後果讓這昆月幾十萬老百姓承擔了。”

柳橫塘震驚道: “絕無可能!”

祁溪冷哼一聲: “不過二十年前之事,仙君一查便知。某又何必說謊!”

柳橫塘訥訥不得語。

桑田田的心思跌到了穀底。

祁溪談道: “我知李仙君並非肆意妄為,為禍百姓之前,他隻是沒有看見而已。”

柳橫塘抬眼看向祁溪,眼神中疑惑,為何祁溪會為李西樓辯解。

桑田田卻知道,祁溪並非為了李西樓辯解,而是......

果然,祁溪接著說道: “因為太過卑賤,所以從來都沒有被看入眼中,這不就是凡人的宿命嗎?”他語調越來越快: “他站在眾神之顛,向下俯視,隻看到人命如草芥,眾生皆螻蟻,哪配與之相匹。”

柳橫塘張了張口,他想說不是的,李西樓不是這樣的,但是他說不出口,連他自己有時候也並沒有在意過這群終日蠅營狗苟,為幾兩碎銀掙紮在生存邊緣的普通人。

祁溪凝視了桑田田半晌,又轉頭看向了車水馬龍、燈火輝煌的城池,輕聲說道: “不知仙君可知我等現在所立之地為何地?”

桑田田遲疑道: “與君城?”

祁溪嘴角含笑: “是,也不是。”

桑田田問道: “怎麼說?”

祁溪踏了踏腳下的土地: “現在是與君城,一百年前這裡曾是昆吾的外城昆月,三百年前為故都膠安,五百年前為大涼城,八百年前為龍庭城,一千兩百年前為古龍庭城,一千七百年前為鳳棲城。這七座城池層層相疊,摞在了一起,才形成了今日的與君城。”

桑田田心驚: “這一個城池摞著一個城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隻不知死了多少年的鬼不甚在意的說: “多毀幾次就可以了。”

多毀幾次?被誰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