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 打起來,打起來!(2 / 2)

早高峰來的快,去的也快,約莫小半個多時辰後,圍在朝食鋪前的客人們就少了,不過鋪子裡的三個桌子仍舊被坐的滿滿的。

小花也是頭一回體會到開店的樂趣,興奮的朝禪悅提議道:“主子,要不我們把朝食鋪再擴張一下吧,這樣就能放下更多的桌椅了。”

“不可,今日不過是剛開業的特例,日後也不一定有那麼多客人,況且咱們朝食鋪的東西本就可以帶走吃。”

禪悅彎曲著收錢收到僵硬的手臂,搖了搖頭否定了小花的提議,現在三張桌子就夠了,再多,再多她就聽不過來了。

小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主子說的,總是有道理的。

如今店裡也閒下來了,主仆兩個端著小板凳排排坐在灶台後頭,一人手裡一個與食客同款的酥脆油墩子,小花低著頭一口一口的認真啃著,禪悅則嘴上一邊啃著,耳朵也不閒著。

沒一會兒小花吃完了手中的食物,安分的坐在小板凳上,禪悅還以為她在發呆呢,沒想到在食客提到前些日與她鬨出過矛盾的寧三公子時,小花在她耳邊解氣的輕聲道:“讓他調戲姑娘,這會兒知道厲害了吧?”

食客們正在閒談的就是這個,聽聞寧三公子自從在上回宮裡的宴會中莫名負傷後,一連一旬都沒有再在京城那些玩樂之地看到他,想必是傷的極重。

知道真相的罪魁禍首禪悅心想,什麼啊,她自己的力氣她自己還不知道嗎,那寧三公子定就是臉上的淤青還未消下去,不樂意出來丟人現眼。

事實的確和禪悅猜測的相差無幾,寧三公子當日回府就被寧夫人心肝肉的摸著眼角的青紫,心疼的問他到底是誰乾的。

被一個還沒自己個頭高的小姑娘打了,寧三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含含糊糊的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見兒子堅持這樣說,寧夫人也隻好暫且相信了。

原本這傷看著嚴重,實際上並不算重傷,可第二天睡醒一看,眼眶上的青紫更嚴重了,第三天,青紫變得幾近黢黑。

頂著一個熊貓圈,寧三好意思出門快活嗎?那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從前的紈絝寧三誰人不知啊,隔三差五便定能從煙花之地看到他,這一遭下來,人倒是安分不少,許久未看見他的人紛紛樂道。

禪悅十分不安好心的想,那就希望寧三臉上的淤青褪的慢些吧,總之他出來了也是各種禍禍,對京城的發展和建設沒有任何貢獻。

她那一拳怎麼不算是為民除害呢?

禪悅傻樂了一會兒,又掏出瓜子開始磕,分了小花一捧,小花要幫她剝,被禪悅婉拒了:“瓜子還是自己磕的比較香。”

主仆兩個磕著瓜子,不自覺的動作一致起來,耳朵也湊到了一塊去。

小花惦記著寧三對她們小姐的不敬,兢兢業業的豎著耳朵聽那第一桌客人的交談,禪悅則主要將注意力放在第二桌客人身上。

誰人能想如此巧合,那第二桌的客人就是昨日因為劉若素而爭執起來的幾個文人,而今日他們的話題依舊沒有變。

聽起來,他們仍舊沒有就此事討論出一個結果。

其中坐在左側的客人好似對劉若素的人與詩都十分推崇,置身右側的客人卻覺得劉小姐作詩的途中有蹊蹺,正對禪悅的客人堅持劉若素婦德有缺這個角度發出看法,背對著禪悅的客人最為平和,亦最為牆頭草,看哪邊都覺得有些道理。

禪悅聽到他們的對話並不意外,也許是有一些的,她想到了劉若素的風光不會持續多久,卻沒想到這場風光的時效如此短暫,不過一月就生出了裂痕。

“《梅》與《賣炭翁》,分明完全便是兩種作詩風格,如何前不久還在歌頌梅花的高潔品質,下半月便開始關注貧民百姓的生活了?且就算不說這個,劉家小姐不過二八年華,就在下來說,是不相信劉小姐能作出這般詩詞的。”

“如何你自己不能作出這般詩,就覺得旁人也不行了呢,若是劉小姐就是有這般天資呢?更何況劉小姐那般家世,何至於作出這些假名聲來誆騙我等,這般她有何好處?你說劉小姐尋了捉刀,那我便問你,何有捉刀,可做出這種詩句,卻名聲不顯?”

“在下倒是覺得,劉小姐尋不尋捉刀這件事真真假假,我等不必太過在意,但是作為一個閨閣少女,劉小姐為作詩日日跑去城門觀察那賣碳的老翁就是對的嗎?”

“趙兄,錢兄,孫兄,你們說的,都有理……”

哢嚓,哢嚓,禪悅一口一顆瓜子,聽他們討論聽的起勁兒,罵劉若素罵的越來越厲害。

眼看起氣氛來越焦灼,禪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心裡大呼: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