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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奇怪。

像莫名其妙被人揪著尾巴的貓，俞時全身的毛好像都豎了起來，下意識就要反駁。

還不等俞時反應過來發作，路申言先一步鬆開了俞時的手，起身俯視對麵依然在愣神的小貓：“去打個招呼吧，我去拿紙巾。”

路申言走後，俞時盯著自己的腕子，明明一點印子都沒有，怎麼有些……

秦真端著碗走到俞時這桌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俞時這副癡樣，知道自己坐下扒了兩口飯，俞時才有所反應。

“這就是你說的浪費時間？”俞時問。

“你問我的時候我的確沒想吃的，但是接著小石學長就打電話來了，”秦真舔了下嘴唇：“不太好拒絕……”

俞時嗤笑：“我就好拒絕了？”

秦真登時就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勺子，雙手擺的比什麼都快：“不是不是！咱倆更好嘛，拒絕起來沒那麼不好意思….我們可是親親好室友！”

說著，張開雙臂就要撲到俞時身上，還沒到達指定地點，就被人揪著帽子拽開了。

回頭一看，是拿了紙巾回來的路申言。

“彆抱，他身上滴了辣椒油，”路申言淡淡。

俞時和秦真齊刷刷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找了半天沒找到辣椒油在哪裡，倒是嚇了俞時一跳，從路申言手裡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再看路申言的手指，早沒了那道豔紅的辣椒油的痕跡。

俞時一度懷疑，辣椒油是不是蹭在了自己手腕上，辣的自己的腕子過了許久還是隱約發熱。

沒過幾天，海選賽開始了，每天四場比賽下來，光是入選組的比賽錄像，一天就有那麼一兩組要看，校隊還請了之前在國際巡回賽中打了很多勝場的職業辯手做教練，一個片段邏輯細節要反複琢磨不下十次。

俞時不禁感歎，還好小組賽時強度沒那麼大，每輪間還有一周準備時間，不然他這命都不夠拿來耗的。

法學係課程任務本身就很重，每天寫完複盤還要再搞作業，周一上課的時候，俞時頂著倆黑眼圈出現在教室後排，看的旁邊幾位哥們心驚膽戰，生怕下一秒就出什麼事。

俞時又灌了口咖啡，換教室的路上走的搖搖晃晃，進了教室找到個位置就趴下睡覺，秦真喊都喊不醒。

夢裡自己身邊好像坐了個人，抱起自己的腦袋，把一本書塞在自己胳膊下麵，動作還挺輕。

醒來才知道不是夢，俞時低頭一看墊在自己胳膊下的書和圍巾，恍惚間覺得這圍巾眼熟的很，揉著眼睛問秦真。

“嗷，路申言來過，”秦真咬了口手裡的餅乾，“他說這書是他在二樓樓梯間撿到的，扉頁上有你的名字。”

俞時恍然，沒睡醒一樣把圍巾在手裡團著。

這圍巾，灰綠相間的格子，怎麼會是路申言自己買的。

這種風格，一看就是自己的手筆。

俞時記得，當時買這條圍巾是為了揶揄路申言，那段時間總有小姑娘過來送奶茶送零食，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天逛商場看到這條獨特的配色，俞時一下子就想到了路申言被女生堵在樓梯間，尷尬的發綠的臉。

現在看就是小學生打架，真幼稚。

這麼醜的圍巾，送出去之後路申言戴都沒戴過，俞時也斷斷不會戴出去，疊了兩下塞回包裡。

他掏出手機跟路申言發消息，琢磨了一會不知道發什麼，點開對方頭像，進路申言朋友圈逛了一圈。

還是老樣子，路申言發照片從來不會配文案，孤孤零零一個圖片，從上到下一目了然。

最新一條是上周，一個神奇角度、調成黑白單色的手。

俞時看了會沒看懂是什麼意思，點開評論。

-終於看開了所以和右手官宣了嗎？

連著點讚了十幾條，又往下翻了翻，一直翻到了高考完的暑假。

看時間大概是畢業典禮後的兩個月後，圖裡是一張路標。

左邊指向承前街，右邊指向弄水巷。

這是路申言唯一一次配了文字，“直行。”

俞時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哪，這是他們學校附近一個報刊亭旁一個丁字路口的指示牌，這條路根本就無法直行。

而這塊路標的左右，分彆通向他們兩個的住址。

俞時的手指在那顆點讚的小紅心上方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沒點下去，趕巧手機震了兩下，有人發消息過來，便退出了路申言的朋友圈。

-上課這麼無聊？

是路申言，俞時動動手指回他。

-這麼醜的圍巾你竟然還留著？

對麵秒回。

-當時想著留著總有一天要羞辱一下你的審美

-這不派上用場了？

俞時攥緊了手機。

真服了，還真讓他猜著了，的確有被羞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