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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論隊約了晚上在宿舍樓自習室碰麵,趙小媛因為性彆原因進不來,和秦真開了視頻通話。
海選賽中已經有12支隊伍入選,其中有一支隊伍是沒有辯論賽參賽經驗的新麵孔,從隊長到指導老師都是新人,風格十分的彪悍激進,海選直接打贏了去年兩次失誤出局的隊伍。
俞時皺著眉看屏幕裡焦灼的戰局,摘下一邊耳機。
路申言見狀按下暫停。
“這,這也太……”俞時語無倫次。
秦真點頭:“是啊,這也太那啥了吧……”
“這就是,完全出其不意啊,”趙小媛的聲音夾在電流裡,“你說他會打吧,他節奏很亂,你說他不會打吧,他又完全在自己的節奏上……”
“懵了,從反二攻辯那段開始吧,再來一遍,”俞時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眉眼間全是疲憊。
路申言沒動:“先休息一會吧,媛媛剛剛不是說想去洗手間?”
屏幕裡趙小媛的大眼睛又瞪大了一圈,聽到路申言不經意的兩聲咳才連連點頭。
俞時去自動售賣機買了聽可樂,聽到又有易拉罐落下來的聲音才發覺路申言跟了出來。
這幾天俞時累,路申言同樣也很累。
路申言眼下泛青,平時梳得乾淨利落的頭發這會兒有些少許的淩亂,熬到現在,唇上還冒出了零星的胡茬。
俞時有些心疼,抬手拿手裡的冰可樂貼住路申言的臉。
大冷的天,路申言被冰涼的鋁罐刺的一個激靈,困意全無:“你故意的吧?”
“短暫的清醒總比強撐著精神要舒服一些,”俞時縮回手,又把冰可樂貼在自己臉上,“啊,舒服。”
路申言聽著他的歪理,伸手把俞時那隻手從他臉上拿開:“俞小時,你又機靈了是吧?”
路申言接過那罐冰的人肉疼的可樂,放在旁邊的窗台上,又展開俞時微蜷的手指,把他的手掌平攤在自己的手掌上,用另一隻手覆住。
“虧你想的出來,”路申言的拇指在俞時手背上細細摩挲:“冷不冷?”
俞時搖頭。
“就是有點困,”俞時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這比高考累多了。”
“高考累嗎?”
俞時點頭。
“你不知道,那一個月我怎麼過的,”俞時看著路申言握住自己的手,眼神開始有些散漫:“我求老師給我把能打印的題庫全打出來了,特彆厚一遝,我啃的連狗看了都搖頭。”
路申言心中一緊:“這麼努力啊?”
俞時又點點頭:“怕就差那麼一點點,差一分,就沒辦法和你考上同樣的好大學。”
“我們之前都沒打過正經的辯論賽,我怕因為我少努力那麼一點,大家就都會遺憾。”
路申言不言語,隻是握著俞時回溫的手,心口有什麼堵住似的。
“你肩膀我靠靠,就眯五分鐘,”俞時熬了幾個大夜,站著就能睡著,眼皮半眯著,意識已經開始迷糊。
嘴裡的話嗚嚕不清,還沒說完,頭一沉,重重的砸向路申言的肩膀。
路申言把他的衛衣連帽扯到他頭上,自己低頭埋進俞時的肩窩,依舊是好聞的皂莢香。
他伸手環住俞時的背,讓他站的穩一些。
久違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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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時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宿舍,打地鋪睡了一夜,身下鋪的軟綿綿,這一覺睡了足足十個小時,睡得很舒服。
秦真看著也是睡了個飽覺,剛下床,看見俞時醒了:“俞時,你知不知道你睡的有多死?”
俞時搖頭,額前頭發翹著:“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路申言送你回來的,我這可是這輩子第一次見你被公主抱,和平時一點都不一樣,你就像睡死過去了,喊都喊不醒,”秦真邊說邊回想:“我們也該好好休息了,更好的休息才有更多的精力,疲勞戰不可取。”
秦真話鋒一轉,張開雙臂:“昨晚你就歪在他懷裡,香香軟軟,他的臂膀寬厚,有無限的安全感……”
俞時拎起自己的枕頭砸過去:“你去寫書吧,彆在這呆著了,屈才。”
秦真揉揉被砸的地方,哼了一聲,出門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留俞時一個人呆坐著。
昨晚路申言送他回來的,還是公主抱?
他已經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他一聽可樂隻喝了兩口。
手機屏幕上有兩條未讀消息,俞時點開。
是路申言畫的一副簡筆畫,一個圓圓的小人拍了拍另一個小了一碼的圓圓的小人的頭。
還有一句話。
-好孩子,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