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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申言，你就是要這樣定了是吧？”

俞時跟在路申言後麵，氣衝衝進了活動室，眼裡的火氣能燒著整間屋子：“你會後悔的。”

“俞小時，你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行嗎？”路申言把手裡材料一股腦攤在桌上，紙張由著慣性散成一個扇形。

他伸手戳上俞時的腦門兒，收著力度點了幾下：“這場不這樣打，你就在台下等著給那幫小孩收鋪蓋走人吧。”

路申言喝了口水。

今年新入隊的大一新生小隊要參加省大學生比賽，俞時和路申言作為指導，光因為戰術打法就連吵兩天，最後小孩們生怕兩位真吵起來急眼，連教練都點頭拍板了，俞時還是有些不甘心。

“俞時，不是每個人都和你新人時期一樣虎，”路申言遞了瓶礦泉水給俞時。

從進門到現在，俞時舔了不下十次嘴唇，再舔舔就能直接冒火了。

俞時擰開灌了一口：“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不過我還是持保留意見，這場先發製人才能打出優勢，”他歎口氣：“希望幾個小兔崽子能爭口氣。”

“小兔崽子？”

活動室的門被推開，俞時回頭一看，原是李峰回抱著一摞書進來，“咚”地一聲摔在牆角。

“你這小屁孩也能喊彆人小兔崽子了？”

俞時兩眼一抹黑，白眼要翻到後腦勺。

路申言看他這副樣子，連忙從抽屜裡拿出一塊麵包拆了封塞到他嘴裡。

“峰哥，你就彆打趣他了，”路申言抽了一張濕紙巾給李峰回，又抽了張到牆角去擦書頁上的灰：“前天在食堂排隊買飯，一大二的叫他學弟，把他氣得連吃兩碗米粉。”

“氣什麼，彆人說我年輕我能高興得連吃三碗大米飯，”李峰回表示不理解，往沙發上一坐：“你這畢業論文都快寫完了的人，人學弟喊你聲學弟你還生氣？”

俞時懶得和三旬老漢爭辯，長得顯小也是一種煩惱，可惜李峰回不懂。

大學四年，俞時就沒聽見彆人叫過他一聲學長，倒是路申言，身邊男男女女，一個個叫學長叫的天花亂墜。

俞時也學著叫，不過隻叫了一天，第二天說什麼都不叫了，趙小媛問他原因，俞時隻給了個諱莫如深的眼神，附加一句“很可怕。”

“彆逗他了，小心一會急了咬人，”路申言看著俞時呲起來的虎牙，笑著把他放在桌上的一攤資料拿給李峰回：“小隊培養計劃，你看看。”

李峰回翻了幾頁，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

看完把材料一撂，誇了一句“寫的不錯。”

“隻是不錯？這可是我路哥熬了幾宿做出來的精品訓練表，因材施教因地製宜因人而異因……”俞時卡了殼，想了一會：“每個人的訓練計劃都不一樣，何止是不錯？”

路申言在一旁坐著，心內竊喜。

李峰回倒也不驚訝，連連擺手：“我形容不當，行了吧，簡直是簡直了！”

俞時像是滿意了，從桌後拿了瓶水給他解渴。

“不過話說回來，你倆學校定了沒有啊，”李峰回話鋒一轉：“我看挺多留學生連公寓都找好了，你們還悠哉悠哉的。”

俞時朝路申言揚了揚下巴：“拿給峰哥看看。”

李峰回一頭霧水，隻見路申言掏出手機，從郵箱裡翻出一封郵件，後麵還有外文繳費單。

“定了，連學費都交了，房子也租了，”路申言把pdf放大了給李峰回看：“放心。”

李峰回比他倆當初收到offer的時候還高興，結果手機時差點沒拿穩。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準備，還回來嗎？”

“回，”俞時點頭：“三年畢業，畢業就回。”

路申言補充道：“也可能畢業後在美國再呆兩年，找個工作鍛煉一下，但最終還是要回來的。”

“我倆爸媽都在國內，不回來不放心。”

李教練把手機還給路申言，有些欣慰。

“你倆是真長大了啊。”

他“嘖”了幾聲，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笑了笑：“行，有計劃就行，我現在是不是特彆囉嗦啊？”

俞時看了路申言一眼，被路申言眼神壓製。

他轉頭嘿嘿笑著，眼都眯成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