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申言始終都在支持他，甚至幫他說服並不太認同他做法的父母。

“我隻是有些擔心你。”

電腦屏幕的光並不強，映在路申言的臉上，點亮了他本就幽深的眼眸。

那一簇光像發光的海。

俞時抿了抿嘴巴。

“我知道。”

他點開路申言說的程序塢裡的第一個文檔文件。

軟件加載有些慢，字符好一會才全部清晰可見。

路申言又湊的近了些，才能把文字看得清楚。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上麵寫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是一份結婚申請書。

“本來想下個月再給你看的，婚姻法看得我眼睛都酸了，”俞時扁了扁嘴：“你彆說，還真找到一點大四時候考法證的感覺了。”

“俞時。”

路申言又掃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這下好了，下個月你生日我沒禮物送你了，”俞時有些遺憾：“湊合過吧。”

原來俞時每天抱著電腦到處躲他，寧願空出書房一張桌子也不願意和他一起趕論文，每天清晨起來沙發旁邊歪倒的啤酒罐……

並不是因為俞時嘴裡說的那句“煩了，想有點私人空間，”也不是因為他最近總跟教授做項目沒時間陪他而鬨脾氣。

更不是因為俞時的感情變質了。

“做了多久？”路申言掌心覆上俞時的眼睛，聲音裡的心疼滿的要溢出來。

外國人想要在這個國家領結婚證，手續並不簡單，而申請書是最重要的一環，根本容不得一點紕漏。

俞時眉毛動了動：“三周前開始準備的，Alex說要提前預約，才能遞交申請，我就提前了一丟丟。”

“想著你生日能趕上。”

路申言心頭一動。

“你不會……拒絕我的求婚吧？”俞時被蒙著眼，看不到路申言的表情。

他心裡早就跳如雷鼓，一刻不停。

路申言輕笑。

“如果我真拒絕了呢？”

俞時呼吸一滯，有些不敢想。

“那我就…連夜買機票回國，把你戶口本偷出來，讓你這輩子都不能結婚了。”

“俞時，國內戶口本可以補辦的，”路申言有些好笑。

“那我能怎麼辦呢？我……”

俞時的聲音有些抖，急的似乎馬上就能飆出淚來：“你不會真的要拒絕吧？”

路申言掌心被他顫巍巍的睫毛掃的有些癢。

“俞時，”路申言湊近了俞時的耳朵：“我怎麼會拒絕你？”

“你不要有這個顧慮。”

路申言的氣息溫熱，撲在俞時的耳廓，像撩人的羽毛。

“我們結婚吧，俞時。”

我們。

結婚。

申請書是俞時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可卻不比路申言的話出口的這一瞬間有實感。

“怎麼呆了？”

路申言鬆開他的眼睛，俞時睜開時眼廓微潤。

“是沒聽懂？”

路申言雙手捧起俞時的臉：“那我再說一遍，你聽好了。”

“俞時，我要和你結婚，隻和你結婚，你不用偷我的戶口本。”

路申言一字一頓，仿佛要把這句話刻進俞時腦子裡。

他在俞時唇邊落了一個吻，比朝拜的信教徒還要虔誠。

一個月後，俞時朋友圈炸了。

原因是路申言的一張圖片，在他可見的寥寥無幾的那幾篇學術論文轉發之中尤其顯眼。

那是一張婚姻關係證明，白紙黑字印下了他路申言和俞時的名字。

配文隻有簡簡單單幾個字。

“我的合法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