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模樣,透著一股靈氣勁,很是賞心悅目。
是的,沒錯,小崽子化形了。
陳池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倒也勉強能接受。
至少有了人形。
山靈們嘰嘰喳喳圍著他仔細瞧了好幾圈,最後在原型好看還是人形好看這個問題上爭執起來。
老頭兒說他是一隻天狗,他自己看著倒像隻貓,柔軟的身體可以拉的很長,也可以蜷成一個胖乎乎毛茸茸的球,體態輕盈,四肢靈活,輕輕鬆鬆跟著猴兄滿山亂竄。
如今修煉小有所成,結了內丹化了人形,會玩些小術法,隻要隱藏好身份,到了外麵保護好自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陳池決定先去找猴兄學習吹葉子,再向山神拜彆。
猴兄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來瞧他化形的模樣。
陳池從山靈們喋喋不休的爭論中脫出身來,摘了幾個新鮮的果子。
果子上還留著清晨霧水的痕跡,皮麵的露珠玲瓏晶瑩,瞧著很是甜美誘人。
陳池沿著水路一直往下走。
四周安安靜靜的,晨霧未歇,山中生靈還未完全蘇醒,隻可聽聞近處的泉水叮咚聲和遠處空靈縹緲的幾聲鳥啼。
隻是今晨的潮味有些重了。
入了秋,夜裡風一吹,黃葉滿地,濕氣氤氳,味道就不好聞了。
希望今年的雪早些落下,快快掩蓋了好。
陳池想著找猴兄,不知不覺走過了許多地方,再抬頭時發現快出山的邊界了。
山的邊界由一圈高大粗壯的巨樹圍著,不知道圍了多少層,看過去黑黝黝陰森森的,明擺著在警告生人勿進。
每棵巨樹都長著數根須根,一動不動地向下垂著,其中有一些交織糾纏在了一起,若一張張吃人的網。
陳池對這些並不好奇,也不想多看,因為一股猛烈的惡臭氣味就是從巨樹之間傳出來的。
要不是突然被這股惡臭熏著,陳池就要誤打誤撞進那樹林了。
這比暈猴還難受。
陳池掉頭就走,餘光卻瞥到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被須根捆的嚴嚴實實,原本看不出其中是何物,直到陳池看清刺破根網暴露在外的一個物件。
佩劍。
墜著仙門信物的佩劍。
……
!!!!!
這片林子會吃人。
還吃了不少人。
驚覺一陣惡寒。
陳池將靈力運於掌間,隔空一握,把那柄劍扯了出來,然後穩穩飛落在自己手裡。
劍主已故,此劍無主,就不存在使用禁製之類的,可以暫時拿來用著。
畢竟自己使了一輩子的劍,用什麼都不比用劍順手。
“得罪了。”
陳池以二指抹過劍身,靈力覆過,將它納入神識之間。
然後猴兄也不找了,直接奔著山神的住處而去。
巨樹林的外圍,幾個身著仙門弟子服飾的人正拖著什麼東西往外走。
“東西”拖到外麵,和其他“東西”一起列成一排,他們便又折返回林中去,留給候在一旁的弟子處理。
“漣漣師姐,你忙了好些時候了,這些就讓我來幫忙吧!”
宋漣漣看著小師弟躍躍欲試的樣子,點頭道:“鬼木有毒,你可要當心點,切莫傷著自己。”
小師弟嘿嘿應了聲,學著師姐之前的做法處理這些“東西”。
以靈火一層層燒落外層的鬼木,直到將鬼木完全燒毀,剝離出內層的東西來。
沈宣的技藝生疏不少,靈火不小心燒到了裡麵,最後剝出的東西實在是麵目全非,不堪入目。
“師……師姐,”沈宣對那東西不忍直視。
“可發現身上有信物?”宋漣漣問。
沈宣的目光在那乾枯黑臭,僅剩一點血肉充實的骨架上仔細尋了尋,在其腰間的位置找到一塊刻了字的玉牌。
玉牌上刻著“照天門”三字。
看來又是照天門的哪個倒黴蛋兒。
和他一樣的倒黴蛋兒可不少。
整整齊齊躺在這兒的,還被掛在林子裡沒拖出來的,無一例外都成了被吸乾了靈力血肉,乾癟惡心的乾屍。
慘像可觀。
很有大妖大邪作亂的風範。
最先經手此事的仙門被嚇得不輕,恐此地生變,故而上報瓊都仙台,請了仙台的人來處理。
說是此地二十年來被一霧障所籠,不知其內是何洞天,外人一旦進入定有進無出,迷失其中;近年霧障鬆動,才敢派人進去打探,這不打探不打緊,一打探就出了大事。
二十年前都在傳言有靈物降生此地,想找靈物的人來了一大片,之後又失蹤了一大片。
靈物的蹤跡一點也沒尋到,各大仙門先為自家折損惋惜心痛了,也不著急再派弟子去尋那有沒有還是未知的靈物。
此事沉寂了這麼多年,如今鬼木被發現,受害者都找了回來,才發覺事情不簡單。
比起二十年前靈物降生這個說法,他們更相信二十年前出了個厲害的妖魔,裝作靈物誘騙世人上當,會玩霧障,會驅使鬼木,會把人吸成乾屍。
蒙騙坑害了他們二十年!
“師姐,那妖魔害了這麼多人,法力該有多強,師叔把我們留在外麵,自己一個人進去,打不過怎麼辦?”
沈宣還是很擔心。
“師叔隻說先進去看看,不會與那妖魔正麵對上的,”宋漣漣道:“師叔愛護我們這些小輩,不讓我們犯險,就不要多想了,還有許多鬼木要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