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動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1 / 2)

鬱南特彆理解楚究的心情,一個費儘心思攀附自己,最後還把自己給辦了的人,正好救了自己母親的命,心裡的苦楚和無奈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一邊避之不及,一邊又不得不感恩,楚究這一步邁得是相當困難。

見楚究忽然停下腳步,蘇宛青又笑盈盈招了招手,“楚究,過來。”

但楚究畢竟還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收起情走了過去,站在鬱南麵前,溫文爾雅道:“你好,久等了,感謝你救了我母親。”

完全沒了早晨和他談生意時的高高在上,頗有事兒一碼歸一碼的氣度。

鬱南也一碼歸一碼,笑答:“不客氣。”

鬱南確實等得是有點久了,這兩隻小狗這麼持久,繁衍後代花了一定的時間。

等完了狗狗繁衍後代,溜了一圈狗之後,才等來了狗主人。

他本想做好事不留名,蘇阿姨生怕以後找不到他,硬拉著他讓他等報恩的人帶他上醫院檢查。

如果知道對方是楚究,鬱南牽著狗就跑了。

此時蘇宛青手中的四條小狗鬨騰著,她看向楚究說:“狗子估計是餓了,我先帶他們回去吃飯,這裡就交給你了。”

楚究:“好。”

蘇宛青:“楚究,他剛才追狗的時候摔倒了,手還流著血,你帶他到醫院看一下吧。”她轉過身朝鬱南點頭,“鬱南再次謝謝你哦。”

鬱南:“應該的,您慢走。”

蘇宛青一走,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中,鬱南也不指望楚究跟他道謝。

但兩人四目相對,楚究眼中的感激和嫌棄正在倒戈相向,似乎在一決高下。

鬱南穩住自己癡情漢的人設,盯著楚究的眼睛,抬了下眉,故作花癡的姿態毫不收斂,低聲唱起來:“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心跳……”

曾經小一百多萬粉的唱歌博主,淺吟低唱恰到好處的深情,但仔細抽絲剝繭,仍能聽到許多戲謔。

楚究的臉色,像直接狂飲地溝油。

鬱南得逞,悄咪咪挑了下眉。

楚究:“怎麼又是你?”

瞧瞧這高高在上的語氣,若不是救人,楚究恐怕是要懷疑是他處心積慮預謀靠近。

鬱南當了護士這麼多年,再跟渣男談了那麼多次戀愛,什麼本事沒學到,就是練就了能笑看一切的好脾氣。

鬱南忽然想逗逗他。

他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上。

楚究沒順著他的手指看天上,而是冷漠地看著他。

鬱南動了動指著老天爺的食指問:“你不好奇我指天上是什麼意思嗎?”

楚究不為所動:“說個數吧。”

鬱南覺得像楚究這樣的資本家挺有意思的,凡事都優先喜歡用錢來解決,這種辦法簡單直接,不需要浪費感情。

倒不是鬱南有多清高,而是他當護士那麼多年,給無數個病人心肺複蘇,也從沒有人說要他說個數,所以他聽到楚究說這話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就像上午楚究問他多少錢才打掉孩子時,他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開多少價才能把胎給墮了,救一個人可以要多少錢?關於生命,好像很難有個定量。

把生命換算成金錢,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鬱南笑了下,“你先猜我指著天上是什麼意思,我再說個數。”

楚究不耐煩地皺眉,很想刀他但又顧忌自己救了他的母親,很想快點結束這對話,特敷衍配合他:“什麼意思?”

鬱南沒料到楚究竟入了他的坑,忍著笑故作羞赧道,“緣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要爭取的。”

“……”

楚究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臉頰的肌肉動了下,似乎在咬牙。

他沉默了半晌之後,冷聲道:“沒想好的話,周一上班告訴我,連今早的一起。”

鬱南一隻手捂住小腹,抬起長睫看了他一眼,隨後很快就垂了下來,輕聲細語道:“你知道我要什麼的。”

他說完,低頭看腳尖。

無奈的控訴,似一朵受儘了委屈的人間嬌花。

楚究:“……”

不出鬱南所料,楚究似乎耗儘了畢生所有的耐心,拋下一句“你想好了跟我說”後,揚長而去。

鬱南癡情人設裝夠了,轉過身,翻了個白眼之後也朝家裡走去。

像楚究這種,一輩子順風順水的高嶺之花,總習慣高高在上和人說話的人,之前他也就隻撩過五六七八個吧。

但鬱南也很喪,這一頓操作下來,他努力了一個星期保住的工作估計就要打水漂了。

漂就漂,反正都要漂,就氣一氣資本家,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打工人的骨氣。

*

楚究上了車,終於繃不住焦躁地扯了下領帶。

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叫得寸進尺,就他這無孔不入的心機和步步為營的本領,如果願意用在經營事業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司還真的得考慮好好培養和提拔。

隻可惜,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鬼才知道他要什麼。

楚究看了眼窗外,鬱南已經走了,他忽然想起今早鬱南在診所裡說的話——

我要得到他的心。

楚究更煩了!

楚究駕車回到了醫院,周玉荷已經打完了吊瓶,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見他回來,連忙問:“怎麼樣?”

麵對周玉荷一臉期待,楚究莫名有點心虛:“人見到了,道了謝。”

“不是讓你帶他到醫院來檢查嘛?他摔得真不輕。”

“他說不礙事,就走了。”

不出楚究所料,周玉荷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走了?他叫什麼名字?哪個公司的?電話多少?家庭住址呢?你怎麼感謝的人家?”

楚究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玉荷:“你個老古板該不會就讓人家開個價吧?”

楚究:“……”

周玉荷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指望不上你,冷冰冰的跟個鋼板似的,做什麼都像做生意,沒有點人情味,隻知道錢錢錢,冷鋼板臭鋼板。”

楚究預感自己可能遇到了個天大的麻煩。

周玉荷忍無可忍懟他:“快點給我查去啊,難道還讓我報警找人不成?”

楚究無奈,隻好給李信揚發短信。

【鬱南的手機號碼發給我。】

*

而鬱南回到家,有點精疲力儘了,他簡單地給傷口包紮了下,剛想躺平曬太陽,電話就響了。

是房東來的電話。

鬱南還沒說話,房東粗獷的聲音傳過來:“小夥子,上個星期說,這個星期保證能賺大錢住彆墅,賺了沒有啊。”

鬱南掂量了下銀行卡上僅剩的3500塊錢原主的遺產,笑得跟花似的答話,“哥啊,瞧您說的,彆墅這東西生來有就有,沒有一輩子都沒有,不是誰都跟您一樣好命,說住得上就住得上的。”

房東被繞著彎兒誇得很開心,但賬還是要算清楚,“行了,光嘴能說會道不行,房租到期了,三個月一付,9000塊錢。”

鬱南有點昂貴的自尊心,真的不想說出再給幾天時間這句話,“我先給您付一個月吧,可能我下個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