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卻隱隱覺得,這是造成身體的昏迷,卻可能不是他失憶的根本原因。
在這其中,或許有著什麼更深層的因素,正等著他去挖掘。
而以他現在這種狀態,暫時還觸碰不到這些。
他一邊在醫院的病房裡靜養,一邊在他人的訴說中,了解著身體的往事。
他叫衣現,是兩年前全球性犯罪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關於這個犯罪事件,不知為何,所有人都諱莫如深、閉口不談。
雖然如此,但他對這件事卻有著超出常人的了解。
是因為……自己是犯罪事件的受害者嗎?
不,不對。
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但,究竟是什麼,才使得他會知曉這些?
當然,奇怪的方麵並不止有這裡。
又比如……他對於那些所謂的好友毫無印象,對他們描述的自己也感覺陌生的就像另一個人。
按理說,一個人,哪怕失憶了,也應該對這些有著熟悉感,不是嗎?
畢竟,那就是你自己。
可到了他這裡,他卻感覺自己完完全全在看一個陌生人。
一個……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衣現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不過留下了大量的遺產,這也保證了他雖然成為植物人,卻依然在醫院接受治療,安穩地活到蘇醒。
他成績不算太好,上了一所二流大學,主修物理,三年前畢業,不過還沒有找到工作。
在因為恐怖襲擊事件成為植物人之前,他一直獨居在城市,因為性格有些內向,朋友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泛泛之交,真正有交情的並沒有幾個。
順帶一提,因為他昏迷兩年的關係,那為數不多的朋友和他的關係也淡了大半。
蘇醒之後,他聽了這些信息之後,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人生。
是他們描述的並不是他,還是……他根本就不是他們描述的那個人?
這個念頭莫名地浮現在他心中。
時間依然在流逝,並沒有因為他的疑問而停止。
一個月後,他出院了。
一個在病房裡躺了兩年的人,就此出院,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他能醒來,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不是嗎?
經過一個月的恢複,他竟然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其實本身,他的身體就並沒有什麼大病,隻是因為毒素似乎對他的大腦有了一些未知的影響,才使他無法醒來。
所以……除了肌肉有些萎縮,他的身體倒也並無大礙。
總之……現在,他離開了這個已經待了兩年的地方。
那麼……接下來,他要去哪兒呢?
回家?
他,又或者應該是失憶的衣現,拿著鑰匙,略微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
不過,最後的他,還是隻得到了一個無奈的答案。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不緊不慢地走在街上,可能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外麵的世界,使他現在的心情格外愉快。
看著路上的行人,觀察著街道兩邊的店鋪,他竟在這其中找到了一個畫風有些不對的店麵。
偵探社?
不知是抱著什麼心態,他緩步走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裡麵很乾淨,但並沒有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些意外,但這意外卻不是因為沒有人,而是因為它的乾淨。
它應該已經布滿塵埃了才對。
他的心中產生著這樣的念頭。
具體為什麼,卻一點也說不出來。
再然後……是腳步聲。
是主人回來了嗎?
不,不可能。
明明應該是最合理的猜想,他卻下意識地否定了它。
“衣尋……”他聽見了一個女子下意識地喃喃。
他轉過頭,看見了一個深棕色頭發的美麗女子。
她望著他,似乎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馬上又恢複了平靜。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他聽見那個女子這麼說。
是嗎?
他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不過……他感覺現在的自己也很不對勁。
他感覺那個女子很熟悉。
沒錯,那種原本應該在自己過去上找到的熟悉感,竟然出現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身上。
……很奇怪。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句不符合場景的話:“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