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難不成,他負氣出走了?……(1 / 2)

溪山風景秀美,如今正值春日,山上到處可見輕靈綠意與豔彩小花交織輝映的美景,兩個小娘子爬得氣喘籲籲,看著這美景,臉上也不自覺露出鬆快的神色。

冷煙桃自小就跟著耶娘在戌山跑來跑去,比一般的閨閣女郎更活潑些,溪山山勢雖然高陡,小路難行,但她也沒喊苦喊累,擦了擦額上生出的汗,捧著酒甕繼續往上。

洪老師傅在溪山上的住處很好找,是一處草廬。

螺青對製酒大師為何愛住小草廬這件事不大理解,看始終她們有求於人,叩門半晌沒人開門,主仆倆也老老實實地在草廬門口等著主人歸來。

可眼看著日頭越來越烈,草廬裡麵兒沒有飄起炊煙,山路上也沒有來人痕跡,冷煙桃皺起眉頭,覺得三寶打探消息的技能還需精進。

“走吧。明兒再來。”

螺青瞪大眼睛,下意識道:“可娘子爬山爬得那麼辛苦,還捧著那酒甕……”可沉呢,她想幫著娘子拿一截路,娘子也沒讓她幫忙。

“我是有求於人,可又不是非今天不可,若是再繼續等下去也沒結果,心裡生了怨氣,到時候言談之間表現出來,反而會讓洪老師傅生氣。”冷煙桃重新捧起酒甕,“洪老師傅又不是故意針對咱們才出門的,計較這些作甚。”

或許是自小跟著耶娘過過一段苦日子的緣故,冷煙桃倒是看得很開,做生意嘛,怎麼可能一帆風順。這一趟過來又沒損失銀錢,不過是疲累了些,當作遊曆溪山風景也是不錯的。

冷煙桃向來是個樂觀的性子,從不願意為了外事影響她的心情太久,螺青點點頭:“明兒咱們再來。”

下山路上,不知是否因為心緒轉變,先前上山時冷煙桃腦海中一直在演練該如何打動洪老師傅,身體疲累,心神緊繃之下更是煎熬。

但下山時倆人的步伐都輕快許多,螺青還有心思打趣:“這溪山風景不錯,不知道公子會不會畫畫?若是他能在這兒給娘子畫一幅仕女春遊圖,回去掛在彆院書房裡,定然美得很呢。”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冷煙桃想起臨走前崔醑那陰陽怪氣的姿態,冷哼一聲:“恐怕我說出口啊,他隻會說‘我的畫技不佳,讓你的張郎陪你去吧’。”

女郎的臉微微鼓起,細膩若瓷的臉頰上不知是因為下山路,還是因為旁的原因,一團嫩白間帶出緋紅暈染,金光照耀在她麵頰上細細絨毛上,像極了一顆桃。

螺青聽得忍不住笑:“公子的醋性的確大,娘子隻是無心之失,他偏偏記掛著和娘子的情意不肯輕易放下。”

醋性大?

冷煙桃有些不確定:“郎君那是吃醋?”而不是生氣她對他其實並沒有那麼上心?

“是呀。”螺青煞有其事地點頭,“做外室這一行的,就怕主子在外邊兒還另有所愛呢。說不準是公子誤會您在另一個院子裡還養了一位張郎,這才生氣了呢。”

竟是這麼個原因?

冷煙桃舒了口氣,又虎下臉:“他也是真是的,我豈是那樣花心濫情之人?”一月給他開二兩月銀都夠叫她心痛的了,再來一個?她可不乾!

主仆倆說說笑笑間,很快到了半山腰。

冷煙桃對先前螺青的提議生了幾分興趣,若是能和郎君把臂同遊,叫他為自己做一幅畫,想想就很浪漫呢。

因此她下山路上也注意著哪處風景更佳,看見一處精巧的八角小亭時,高興地扭頭和螺青指了指:“咱們去那兒瞧瞧。”先踩個點,亭子裡望出去的風景若美,到時候就在那兒畫!

冷煙桃和螺青興致勃勃地過去,卻發現亭子裡有倆老頭兒坐著正在下棋。

冷煙桃無意打擾他們下棋,隻站在台階上遠遠看了一眼,覺得這兒望出去景致不錯,滿意了,正轉身想走,身後卻傳來一道雄厚男聲。

“欸,女娃子,你手裡邊兒捧著的,是水還是酒?”

冷煙桃循聲看去,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頭兒。

她掂了掂酒甕:“是酒。”

徐培山聽得是酒,對著對麵凝視棋盤一臉煞氣的黑臉老頭兒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中和了些他眉眼裡的刻肅威嚴,這老洪頭算是喝不著嘍!

“女娃子,你瞧這樣中不中,我們倆老頭子出來得匆忙,忘了帶水囊了,這下實在渴得難受,你瞧瞧,你那壇子酒賣給老夫可好?按著這酒市麵上翻兩番的銀子給你,絕不叫你吃虧。”

徐培山從前在朝堂上就專門和人吵架,雷厲風行了一輩子,何時這樣和顏悅色地對人說過話。這話一出口,老頭子的臉都有些紅,擔心待會兒要被老洪頭笑他對著一個年輕的女娃子為老不尊。

按著他的說法,給出的價錢的確沒讓她們吃虧,但這蓬萊春是娘子用了人情才換來的,又是用作和洪老師傅談事所用,螺青知道冷煙桃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若這次真的能和洪老師傅就戌山桃園釀造一種桃子酒,娘子心裡對仙去的夫人的愧疚興許才會減少一些。

螺青搖頭:“不成,這酒……”是有正途用的。

卻有一道女聲比她更快些。

“螺青,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