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血還未乾，褐紅色的鮮血浸透在這座曆史悠久城牆斑駁的土地上，但這絲毫不影響人們對於殿試放榜的熱情。

三年苦讀一朝定，這股熱情讓書生持續了兩天的低迷情緒熱漲了些，連同街上的行人些也被感染了，小販顧不上看店，早早約上幾人朝著皇榜位置出發。

“季兄！”徐子燁朝季秋時招了招手，“王兄，秦兄他們早就去守著了，我們也快快趕去吧，去晚了就不知何時能知結果了，也不知今年如何？”徐子燁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算了，管他的，季兄走吧。”

等季秋時徐子燁兩人到時街上人山人海，旁邊的茶館，酒樓都站滿了人。

靠著徐子燁的頑強不屈，他們才得以擠入其中。

各種味道雜糅在一起，絕對說不上好聞，季秋時混雜在其中，平時的潔癖什麼的在此時去消失的無影無蹤，自持端正的季大人，頭發散亂，衣服也亂糟糟的。

周圍人聲鼎沸，離放榜也還有一兩時辰，可季秋時感到心跳快要崩了出來，心跳聲蓋過周圍的聲音，清晰而猛烈的傳入耳中。

也怪不得季大人如此失態，上輩子自元守臣來找過自己時季秋時便知自己如何。當時的他端坐在酒樓裡靜靜地等待著報喜聲，未曾來到放榜處感受過這種熱鬨。

顧不得找王安他們，徐子燁抓住時機擠了進去，順道將季秋時拉了一把。

“累死了，累死了。”徐子燁毫無風度的擦著汗，“季兄快歇歇，喘口氣，過會兒還要更擠些！”

太陽越來越大，高掛雲霄，講話聲低了也去，不複剛才般熱鬨。

“砰——砰——”

不知是誰說了聲，“來了，來了！”

鼓聲，鑼聲，鞭炮聲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來了，來了！”

人們隨著這敲鑼打鼓聲望去，領頭的穿著紅色官服的官員手裡拿著黃色宣紙，兩排士兵護在左右，再後麵便是奏樂的。

自發性的讓開，除了樂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一曲落，官員也走到牆前，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將四張黃紙貼好。

呼吸聲此起彼伏，待官員，士兵離開後，場麵再度失控，人們擁擠著，擠上前——

季秋時與徐子燁也被擠散了，好在他們本就離牆近，不一會兒，季秋時便來到牆前，四張黃紙正對著他，上麵是早也乾了的墨跡，一張張慢慢看下來，到第二張末尾時季秋時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洛城季氏季秋時二甲第十四名賜進士出身。

難以言明此刻的感情，等季秋時反應過來時，他已被擠了出來。

二甲第十四名賜進士出身比起前世的探花而言算不上什麼，甚至是差了。可也許是受到身旁的激動，喜悅，哭泣，哀歎聲的影響，季秋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莫名的，腦海裡閃過沈渝安的身影。季秋時發現自己突然有些想沈渝安了，不多，但是也並不少。

季秋時回去時，其餘人都在主院裡了。

“季兄回來了。”徐子燁先注意到季秋時，喊道。

季秋時點頭，徐子燁應是剛哭過，臉上還留有淚痕，“抱歉，剛剛隻顧著看自己的，竟忘了看季兄你的了，季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二甲第十四名。”

“也挺不錯了，對了，季兄還不知吧，王兄高中探花，王兄以後苟富貴，勿相忘啊！”

“僥幸而已，大家以後互為同僚，自當互相照顧。”王安道。

季秋時抬眼，儘管有所預料到王安會考的好，但上輩子他記得王安大該是二甲第四名，此次竟中了探花，還是讓季秋時吃了一驚。

秦奕，秦明分彆是二甲第六名，二甲第七名，其他人稍遜了些，徐子燁二甲第二十八名，楊雲二甲第三十名，黃孟凡三甲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