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蠢，死性不改。”季大人小聲罵著床榻上的人，“真是活該。”

對於沈渝安會來京找自己這件事，季秋時沒有多大的驚訝。因為前世沈渝安也來京找過自己，沈渝安這人太傻，腦子太蠢，總是記不住事，明明前不久還被自己灰溜溜的罵了回去，不到幾月，又獨自跑到京城來找自己。

隻是當時沒人幫他，沈渝安一個小雙兒，在京城無依無靠，又如何能見到那個中了探花，風光無限的自己。

等季秋時在京城見到沈渝安時距他中了探花已有一年，這一年裡，為了往上爬，獲得元首輔更大的信任，他向元軼示好，他向首輔提了親。

他與沈渝安的相見也是因為王安，王安不知從那知道沈渝安在京城的消息，借著一次酒宴，將沈渝安帶到自己麵前。

沈渝安當時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季秋時有些記不清了，也許是驚喜，開心或是興奮……

沈渝安語不輪次的告訴自己，他來京找了自己好幾次，都沒有找到自己，他說季秋時，我想你……

沈渝安的話總是很多，季秋時總是不耐煩聽的，當著王安的麵，季秋時甩開沈渝安握緊自己的手，讓沈渝安自重。

後麵的事情在腦海裡變的模糊，較為清晰的便是，季秋時告訴沈渝安自己要成親了。

沈渝安當時滿臉的不相信，他不停地問季秋時這是不是真的。

季秋時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季秋時想了想。

哦，他說，他說他有了一個很喜歡的人，叫元軼，他很喜歡他，喜歡到隻想娶他一人，與他在一起一輩子……

沈渝安滿眼淚痕，呆在哪裡。

那是季秋時前世最後一次見著沈渝安也是他第一次被沈渝安打，第一次見到沈渝安那麼失望，那麼絕望的表情。

沈渝安走了，季秋時右臉上留下了一道掌印。

“季兄果然厲害。”王安望著沈渝安離去的背影，“在下便恭祝季大人步步高升，同時喜結良緣。”

季秋時睨了眼王安，沒有回答。

次日，他與元軼正式定親。

此後，季秋時飛黃騰達，步步高升。

此後，天南海北，季秋時與沈渝安再無相見之際。

*

屋內，不知何時熄了燈，一片黑暗。

季秋時吐出一口氣，在這片黑暗中，恍惚間，季秋時想，重來一世，與上輩子又有何不同。走到床邊，將手指尖探上沈渝安的鼻翼，不一會兒，手指尖一片濕熱。

來到京城，找到自己有什麼好的，再絕望一次，再扇自己一把掌……

季秋時肩膀微抖，他用雙手掩住臉，掩住笑。喃喃道：“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