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時！”沈渝安羞怒。

大晉，京城，街上。

等沈渝安與季秋時出門時，已是傍晚時分。

沈渝安喪著臉朝前走著，季秋時木著臉在後跟著。

季秋時看著沈渝安直直的走過街道，儘管出門時晚了些，但街道上小販依然賣力的叫賣著，糖葫蘆，糖炒栗子……沈渝安走過這些店，目不斜視。

季秋時有些頭疼，沈渝安突然鬨了脾氣，他對此卻毫無辦法。季秋時不知自己隻是說了句他的衣袖臟，沈渝安便不理人了，從早晨到現在，沈渝安沒和他再說過一句話。

季秋時大步一跨，拉住了沈渝安，帶了些氣，“沈渝安，夠了，彆鬨性子。”

沈渝安甩開季秋時的手，抬眼瞪著季秋時，季秋時抿嘴，伸出背在後麵的另一隻手，將手上的糖葫蘆串搖了搖，語氣生硬彆扭，“彆生氣了。”

沈渝安臉喪不起來了，眼睛也軟了下來，他伸手接過，滿是得意，“季秋時，我沒生氣，我騙你的，我就知道你會來哄我。”

“無聊。”季秋時忍不住摸了摸沈渝安的頭，嘴角上揚，“沒哄。”

沈渝安來了興，拉著季秋時到處跑，嘴裡不停嘟囔著。

很吵，但季秋時不是很討厭。

半天下來，季秋時手裡拿滿了東西，季秋時臉色冷峻，不發一言。

沈渝安手裡拿著那串糖葫蘆，他吃的很慢，但也隻剩兩個了，糖衣已經化了，弄在手上，黏糊糊的。

“季秋時。”沈渝安轉身，將手遞給季秋時看，“好黏啊！”

“臟！”季大人惜字如金，手裡卻言行不一，遞給沈渝安手帕。

“要吃沒了。”沈渝安接過，擦了擦，接著晃了晃手。

季秋時沒理沈渝安，沈渝安也不在意，小口咬著剩下的山楂，山楂很甜，甜進心裡。

周圍逐漸點起了燈，宵禁時間還沒到，一批小販回了家，一批小販又趕到了。

沈渝安仿佛逛不夠，看見什麼都想買下來，季大人跟在身後，眉眼越來越冷——他快沒錢了。

昨日請王安，元青於天香樓，花了他六十多兩銀子，月銀還未下發，他身上也僅剩十多兩餘銀。

季大人很久沒為生計發過愁，一朝體驗，心中滋味難以言明。

“季秋時！”前方傳來沈渝安的聲音，季秋時跟上，沈渝安在一小攤麵前，攤上放著一隻隻花燈，樣式很普通，做工也不是很好。

沈渝安捧起一隻，雙眼睜大，眼裡滿是喜愛，“季秋時我想要這個，好看嗎？”

季秋時摸了摸腰間荷包，神情自若，“醜。”

燈火嫣然，星光燦爛。

沈渝安依然走在前麵，季秋時跟在後麵。

不同的是，沈渝安手中由糖葫蘆變成了花燈，他的臉上掛著笑容，時不時“嘻嘻”一聲，季秋時暗道一聲，“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