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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遠,此時此刻季秋時竟隻想得起沈渝安鼓著臉生氣的模樣,那些利用,那些陰暗的惡劣的手段竟有些模糊了。
沈渝安總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主動靠近才引來季秋時對自己不同,因為他,他們才會相識。他總會對季秋時說,若當時自己不上前找季秋時說話的話,季秋時怕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那時,季秋時沒有回答。
隻有季秋時自己知道,大概是見沈小少爺的第一眼他便不懷好好心了。
他就是個那麼肮臟,齷齪的玩意。
窗戶沒有關嚴實了,一束光透過縫隙照在地上,萬千塵埃,一眼可見。
沈渝安醒來便發現季秋時醒了。
他嘴角張開,又怕打擾到季秋時,沈渝安雙手不知該如何放處,隻好握拳。
季秋時伸手揉了揉沈渝安的頭發,應有一兩天沒有打理過,頭發看著毛躁躁的,但是摸著卻十分柔軟,順著理了理。
“困嗎?”季秋時溫聲道。
沈渝安搖了搖頭,“不困,我去叫大夫。”
說完抬腿便要跑出去,季秋時及時拉住沈渝安的手,他沒有用力,隻是虛握著,沈渝安就站在原地,直直的看著他。
“咳咳——水。”
沈渝安反應過來,急忙倒了杯水遞給季秋時。
一口咽下,季秋時輕扯了一下沈渝安。
“我沒事。小沈大夫不就在這,怎麼?小沈大夫自個兒都不相信自個了?”
季秋時臉色蒼白的坐在床上,看沈渝安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不由的有些擔心,伸手貼了貼沈渝安的額頭,自顧自的說道:“感覺挺正常的,怎麼不說話了。”
沈渝安突然擁住季秋時,季秋時回抱著沈渝安。
沈渝安用力的抱緊了季秋時,好一會兒,沈渝安喃喃道:“季秋時,季秋時……”
他一聲又一聲的呼喊著季秋時的名字,季秋時笑了一下,而後一聲又一聲的回應沈渝安。
“季秋時——”
“嗯。”
“季秋時——”
“嗯。”
……
聲音漸小,沒一會兒便聽不到了,季秋時摟緊沈渝安,目光望向遠處。
半響,嘴齒微動,“沈渝安,你個煩人精。”
真的是個煩人精。
季秋時醒了後,身體卻也還未完全大好,便請了幾天假。
沒過多久,王安竟來看了他。
瞧著沈渝安,王安意味不明的道:“沈雙兒還未婚嫁,與季兄每日待在一塊兒終究不妥當。”
季秋時打了個哈欠,“王安兄說的是,隻是渝安他是我故人,王安兄也知他是特意來投奔我來,我自不能拋下他。”
“原來如此。”王安理了理衣袖,他不知何時戴了串佛珠,手指在佛珠上不停地轉動著,“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季兄你納的一房。”
季秋時“哼”笑一聲,麵容微冷,“王安兄慎言。茶冷了,勞煩渝安下去吩咐劉嬸再沏一壺熱茶來。”
沈渝安提著茶壺,出了門。
將茶壺遞給劉嬸,沈渝安沒回去,他看得出季秋時是為了支開自己。
季秋時醒來後,對自己說話都變得溫柔了,不再隨便嗆自己,會溫柔體貼的哄他,對他好。
那晚王安說的那個雙兒,沈渝安不知道季秋時覺得如何,他隻覺得那雙兒長得可真好看,性子也應是極好的,家世也不差,配季秋時倒是——
沈渝安蹲下身,直盯著地板。
配季秋時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季秋時會娶他嗎?沈渝安不知道,他伸出手指在地上胡亂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