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長歎了口氣,“說多了。如今你們已準備成親,以前我不會攔他,現也不會。渝安雖有著一堆的小脾氣,但他對你就連我這阿父也是羨慕的,我不希望有第三次你拋棄了渝安。”
季秋時轉過頭,目光麵對上沈祁,“以前的事我不辯解,日後我待渝安必重於他人,重於自己,若再拋下沈渝安,在下季秋時下墜閻羅,不得好死。”
四眼相對,良久,沈祁摸著胡子笑了幾聲,他沒說信不信季秋時,抬起杯中茶水,走到池塘邊將茶水全部倒入。
“若以後,渝安和他娘一樣有了想要去追求的,想要去做的,就讓他去做吧。我老沈家的,無論後果如何都受得住。”
話語攜風而散,荷花,荷葉紛紛點著頭,應和著沈祁。
季秋時承諾,“若日後沈渝安有想做的任何事,他隻管往前去做,我季秋時會替他在後麵擔著,扶著。”
自那天後,沈祁似是認下了季秋時這個他曾看不起瞧不上的兒婿,他沒再過問過季秋時其他的事,除了整晚想方設法的將不爭氣的沈渝安逮回自己房裡。
接受到沈渝安求救的眼光,季秋時表示束手無策。
成親之事沈祁雖應下了,但因季秋時不能在此久留的原因,要等會沛縣時親才能成。
這段日子,季秋時曾去縣衙內準備拜訪他那個好久不見得好大哥,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問了幾人,才知他那個好大哥倒也爭氣前幾月便升官了。
沒見到季秋時的好大哥,季秋時也不失望,約著和新來的縣令吃了幾頓飯,話裡話外求縣令看在自己的麵上照拂著沈家。
他到底是怕前世沈家因他而敗的情景再次發生。
在準備回荊州之前,季秋時和沈渝安一同到村裡去看望林叔他們。
林叔前不久竟獵了隻大蟲,收貨良多,趁家中有了閒錢就將林招德給送去求學。
現林招德也會拿著書搖頭晃腦的念叨著之乎者也了。
季秋時一來,還過了個臨時夫子的癮。
念完書,林招德便跳著要和沈渝安一起去爬樹摸蟲。許久未玩,沈渝安一開始還有著大人的矜持沒一會兒比林招德還要瘋了些。
說來也巧,這天林叔自山中也獵了隻麅子。
為了招待季秋時和沈渝安,林叔利落的將麅子殺了給烤起來。
沈渝安吃著直點頭,直呼和以前味道一樣,吃了一次便一直想著,終於還能過夠嘴癮了。
吃了肉,竟還有林嬸先前釀著的果酒。果酒度較小,林招德也在沈渝安幫忙“求情”之下得以品嘗一杯。
和以前一樣,沈渝安陪著林招德四處撒野玩鬨,林嬸在一旁收拾殘渣,季秋時則陪林叔聊著天。
知道季秋時與沈渝安快成親了,離開之際,沈渝安還從林嬸遞過來的野貨中看見了一銀鐲子。
沈渝安想將鐲子退回,林叔在一旁磨著刀,出聲道:“收著沈雙兒,這物可不是白給你的。”
林叔看著季秋時,“我老林今日也嘚瑟了一番,當一回季小子的長輩,帶媳婦見長輩總要給些禮,這禮可不能廢了。這鐲子雖值不了多少錢,但也是我家一直傳下來的,沈小雙兒可彆嫌棄了,傳好幾代了。”
沈渝安望著這充滿曆史,曆經風霜的銀鐲,珍惜道:“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瞧不起。”
季秋時瞧著林叔那張布滿風霜的臉,他彆過眼,眼睛酸澀難忍,推拒道:“林叔本就是季某長輩,心意已領,隻是這銀鐲太過珍貴,日後留個招德吧。”
林叔馬下臉,生氣道:“招德的我們自會再備,沈雙兒都喜歡,季小子也不能拒絕,一個銀鐲能有多珍貴,快拿起走。這成親,夫家不給媳婦禮怎麼說的過去。”
說完,林叔走到二人跟前,驅趕著,“快回去了,這銀鐲沈雙兒你收著,彆聽季小子的,硬是和我們生分了。”
林嬸在一旁搭著腔,走過來,拿起銀鐲為沈渝安帶上,笑著舉起沈渝安的手,“老林你看看多合適,沈雙兒這手帶起來多合適。”
林叔也忍不住笑了,他眯著眼笑道:“怎麼可能不合適,帶上了,季小子你可彆想著再讓沈渝安取下來。”
沈渝安摸著鐲子,“他讓我摘我都不摘。”
“是的,彆聽他的,好好帶著。”
季秋時強忍眼眶的那分澀意,“我聽林叔你的,不讓渝安摘了。”
聞言,林叔頓時笑的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