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鐲 季秋時將縣衙中事務皆托給黃……(1 / 2)

季秋時將縣衙中事務皆托給黃孟凡,讓他代權處理。

至於裴大將軍以及他和小皇帝約定好的事季秋時沒和黃孟凡說。

不是他信不過黃孟凡而是此事本就有些危險,黃孟凡心性淡泊,無意權勢,現林憶有了身孕,他又怎能把他拉進來。

好在裴思清派的人在前幾日已到達沛縣,季秋時現隻需將自己已有的消息傳遞給他們即可。

前前後後準備了好幾日,季秋時看著馬車上的薄禮,有些消沉。

是他太過無用,儘管想拿出更多,但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府中能拿的他也都拿上了,季大人眼不見心不煩,讓下人裝上,索性直接上了馬車,他好歹也是個縣令,加上這個身份應算不上太寒酸。

初還覺路程遙遠,可馬車漸至之時,又覺得馬快了些,或是路程本不如自己所想那般遠。

馬車放緩,慢慢停了步。季秋時繃著下顎,張著兩腿雙手握拳放在腿上,像極了掛在門上的正襟危坐的門神。

與季秋時不同,這一路沈渝安反而興奮喜悅更多了些,馬車剛停下,沈渝安便立刻起身想要下車。

季秋時扶了下急忙忙險些摔倒的沈渝安,隨著沈渝安下了車。

沈阿父原還持著臉麵,在府內乾走著,待聽到下人回報二人快到時,也是克製不住的在府外遠望著。

瞧見到沈渝安自馬車上下來,沈阿父忽的一下眼淚便浸濕了眼眶。

“阿父!”沈渝安快步跑上前,一下便泣不成聲。

沈阿父雙手捧著沈渝安的臉,良久隻是默默道了句,“瘦了。”

……

情緒平緩下來,沈阿父一隻手緊握著沈渝安,看向一旁的季秋時,“先進府再說。”

沈阿父與沈渝安良久未見,自是有萬般言語要道,季秋時沒去打擾他二人。

沈府與記憶中的毫無變化,就連季秋時住的地方也和以前一樣。

季秋時在這兒坐了會,沒等到沈渝安,倒是等到了沈阿父——沈祁。

依舊是上次不歡而散的院子裡,沈祁眼圈仍是紅的,他不再似記憶中的康健青壯,不知何時頭發上竟爬滿了白發。那個中氣十足的要求自己娶沈渝安,為沈渝安頂起天的長輩終究是敗在了這從不饒人的歲月裡。

而季秋時也不再是以前那個狂妄肩上擔不起一絲責任的黃毛小子,他的脊背肩膀也可以為沈渝安去頂起那天來了。

沈祁看著季秋時的模樣,心中萬般情緒閃過,一一壓下,為季秋時遞上杯茶。

“老朽現也要尊稱你為一聲大人。”沈祁稍彎下腰,沉聲道。

季秋時避開沈祁的禮,連忙將沈祁扶起,“您說笑了,不管在下身份如何,您永遠是我和渝安的長輩。”

沈祁搖頭,“剛剛是以沈祁的身份和你說的話。”目光看向前方,池塘裡的荷花開的正豔,白的,紅的,黃的……幾條調皮的小魚在荷葉下遊過,卷尾,帶起圈圈漣漪。

沈祁的目光變得柔和,“現在我才是以沈渝安的阿父和你說話。”

輕啄了口茶,沈祁接著道:“渝安他本想來找你,被我勸住了。渝安和他娘一般死性子,認定了誰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一開始我便看不起你和渝安,渝安性子單純他看不透你但我看的透。

你心氣兒高,心中或許有我那傻雙兒,可對比起你心中真正的追求來這點喜歡算不上什麼喜歡。”

季秋時沒有辯解,沈祁繼續道:“當時啊我便想渝安會在你這兒摔跟頭。我也嘗試過阻止他,可能和我自幼慣他有關,大了,我也管不了他。”

沈祁嘴角含笑,“這點就隨他娘。他割舍不下你,我便隻能幫他,想著用自己的方式去接著他,哪怕是真的摔到了也能摔得緩些,慢些,不疼些。若我說的不錯,你拋下了他兩次。”

沈祁伸出兩隻手指,從鼻子哼了一聲。

“那晚你不願娶他,第二日便跑回了村,渝安追著你去,你進京赴考又將渝安留在村中,京城到這裡,那麼遠的距離,渝安依舊想追著你跑。我原本可將他強留下來的。”

說到這,沈祁目光在荷花上流連,“那荷花是渝安他娘親親手種下的。”

季秋時順著望去,荷花伴著微風搖曳著身姿。

“渝安娘生前便想遊曆四方做個俠義心腸的俠女,那時是我攔住了她,將她困在這裡。她這輩子因我總是遺憾的,我不想讓渝安和她娘一般,因為我抱有遺憾,所以我隨著渝安,他想要去找你我便讓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