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 待最後一粒雪……(1 / 2)

待最後一粒雪消融,冬天徹底過去了,初春來臨,帶著冬日還未散去了寒氣。

“如何?”

待陳大夫把完脈,沈渝安將季秋時的手放回被褥中,問道。

陳大夫表情沉重,他眉頭緊皺,連帶著額頭上的皺紋突起。

“還是那樣,心思過重,精神衰弱,藥能醫身卻醫不了心,現也隻能用藥吊著。”

聞言,沈渝安低垂下頭,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忽的抬頭,“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眼中滿是期望——

陳大夫低歎一聲,“你也是大夫,他的情況你應是最清楚不過,若是能結了他的心結這病倒也不難治。”

沈渝安眼神一黯,他又何嘗不知,他試圖去了解季秋時的心事,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不知是什麼困住了季秋時。

手撫上季秋時的鬢角,很輕柔的蹭了蹭。

季秋時,快點好起來吧。

不知是否如沈渝安所願,季秋時的病是否好了些,他不會再長時間的昏迷,隻是卻變得很——沉默。

他時常會牽著沈渝安的手,而後長時間的發著呆,有時要喊好久,季秋時才會回過神來。

府中,他除了沈渝安有時竟一人也認不出來,時常叫成他人名字,然後,他似是反應過來一般,一笑,輕錘一下自己的腦袋,對著沈渝安說:“記岔了。”

“季秋時?”沈渝安醒來時,桌上蠟燭還在燃著,他看見季秋時默默站在窗前,靜靜的看向遠方。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季秋時這樣了,沈渝安拿過床頭放著的季秋時的外衣,走上前,為他披上。

今晚與以前沒有區彆,但不知是透過窗戶的風,還是季秋時隨風而揚的發絲……觸動了沈渝安。

眼淚一下便湧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後悔,悔恨充斥著自己的心,無數次沈渝安都在想他不應該去的,若他沒有去戰場上,季秋時會不會就不會生病,他隻希望季秋時能好好的。

臉頰處傳來一陣溫暖,沈渝安抬頭,季秋時臉色茫然但眼裡滿是心疼,他抹去沈渝安眼角的淚,豆大的淚珠還在止不住的掉,季秋時湊近,輕吮。

很閒,很澀的味道。

“怎麼哭了?”

沈渝安擁入季秋時的懷裡,他哭著說:“季秋時,你疼疼我,我害怕。”

季秋時很喜歡揉沈渝安的頭發,正如他喜歡叫沈渝安的全名一般,沒由來的,但就是喜歡。

“沈渝安,彆怕。”

“季秋時,你疼我。”

季秋時沒有立刻回答,引的沈渝安抬頭看他,他的眼眶裡淚珠打著轉,可憐極了。

“想疼的。”季秋時眼中滿是懊悔,“可我一直做錯了,我錯了。”

季秋時將擁著沈渝安的手抽出,“這上麵全是血,洗不乾淨,連帶著你,都臟了。”

“好臟。”說完,他用力的搓著手,“你看,搓不下來,我努力了,我使勁使勁裝看不見,可他纏著我,我不在意的,可是連帶著你一起臟了。”

“夫郎,我好臟啊。”這不是季秋時第一次叫沈渝安夫郎,床笫之間,季秋時也會喊沈渝安夫郎,從而使沈渝安更加激動,更加柔軟。

但平時,季秋時總不願意叫沈渝安夫郎的,有時沈渝安會逗著季秋時叫他夫郎,季秋時先是拒絕但一見沈渝安喪著臉,他總是先投降的那個。

兩世浮沉,他造的孽早就洗不清了。

“夫郎,我殺了好多人。”季秋時目光悠遠,“林叔一家子,陽城富商……”

季秋時一個一個的數著,他一個也沒忘,他們的臉是那麼的清晰,耳邊再次傳來他們的唾罵聲,嗚咽聲,他們說——

“季秋時你不得好死!”

“季大人,狼心狗肺,當屬奸人,妄為晉人。”

……

各種辱罵,唾棄,季秋時原本不在意的。

“沈渝安是我害了你。”他手指很輕很輕的碰了下沈渝安的臉,一觸即分,輕的沈渝安不知季秋時是否摸了自己。

他聽不懂季秋時的話,卻能感覺到季秋時言語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