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洞房花燭,值千金萬兩。……(2 / 2)

厭春花 六棋 4604 字 2個月前

“走啊。”

蘭姬被婢女強硬地請離這裡。

恰巧,嚴厲的鬆氏也回來了,見到她,蘭姬如老鼠見到貓般,不再和寶嫣糾纏,隻是不甘心地回頭,再次輕輕怨懟地看了寶嫣一眼。

裝什麼清高啊?她後來可是差點被人剜去雙眼的好不好?

彆以為她不知道那個神秘的“大人”,對她倆可是天壤之彆,寶嫣明明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到底在裝什麼?

氣氛隨蘭姬的離開,變得僵硬尷尬不少。

見寶嫣興致變得不高,婢女們便猜測,定是二女郎又說了不中聽的話惹得女郎不高興了,對方素來以自己是混血庶女的身份為由,說嫡女瞧不起她。

鬆氏投來關懷的眼神,“二女郎又來惹你了?”

寶嫣氣過以後,已恢複如常,衝鬆氏笑笑,“她向來如此,乳母你也知道的。”

“她說了什麼?”

寶嫣閉口不提,隻說自己“忘了”,最終什麼都沒透露。

這一說就會涉及驛館那夜發生的事,牽扯太多,是個麻煩。

她暫時不想再惹是生非。

寶嫣的婚儀是從酉時開始的,彼時正值黃昏。

懸日如胭脂紅,照亮天際,橙澄清明。晏府豪門大開,府兵下人嚴陣以待。百米開外,停候的寶馬香車不知幾許,登門觀禮的賓客隊伍幾乎將巷子口堵得水泄不通。

那陣勢蔚為壯觀叫人驚歎。

而晏府越是如此,就越令蘇氏感到滿意。

這證明他們聯姻的對象沒有選錯人。

婚嫁喪娶,最容易看出一個家族家風家底門道如何,其本身也是向外界展示主家身份地位的一種手段。

不過一樁世家門閥中最尋常不過的親事,就能引來北地這般人情浩蕩,看來清河晏氏,果然不負大望族的名聲。

當夜,晏府張燈結彩,熱鬨非凡。琴瑟齊鳴,如潺潺流水,悅耳動聽。

前有衣著富貴的頑童來回穿梭,追趕打鬨,後有奴仆跟在主家背後迎來送往,卑躬屈膝。

庭院內外。

不管是亭子裡還是廊簷下,都能見到身影忙碌手端蜜果茶水,魚貫而入的婢女。

筵席上擺滿鮮花及金樽玉器。

皆是滿座。

如此盛景,就連上京來的王孫也要感歎一聲。

奢靡。

假山處,一道黑影沉默觀望了會,忽然轉身離去。

而其去往的地方,居然是晏府裡一處幽靜的院子。

等到了房中才露出全貌。

若是寶嫣在這裡,定然會驚駭地認出,對方就是那個氣勢洶洶在驛館將她單手拎起的大漢。

慶峰搜羅一圈,目光定在房內打坐清俊顯貴的身影上。

口中大聲道:“我當是什麼喜事,原來是晏子淵今日成親。晏家特意為大人準備了席位,請大人前去觀禮。”

坐上的人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沒掀。

慶峰等了片刻,拿不準注意,嘟囔了句,“我就說沒什麼好看的,一個新婦罷了,又不是沒見過。”

“要不是大人心懷慈悲,那女娘哪能等到今日進門。”

不過刀下亡魂,紅顏枯骨罷了。

然而再看過去。

大漢一愣,“大人?”

一雙深沉清明的眸子倏然睜開了。

明知故問:“哪個新婦。”

慶峰:“就是說是打南地來的那個……您不讓殺的。”話裡透有一分委屈。

對方輕描淡寫回應,“是嗎,不大有印象了。”

那去還是不去?

“洞房花燭,值千金萬兩。人生三大喜之一,為何不去。”

“您確定說的是去觀禮?”而不是代替誰入洞房。

一記低沉搔耳的輕笑打破靜默,“出家人不打誑語。”

說觀禮,便隻是觀禮。

寶嫣終於見到了她的新夫婿。

在晏府門口,晏子淵將一根綢帶送到她手上,兩人各執一端,由他領著進門。他果然生得很俊,寶嫣與他對視,總會覺得那雙眼睛像在哪裡見過。

隻是區彆於,她印象中那雙眼睛烏黑清泠,充滿侵略性。

而晏子淵的,純粹有幾分多情。

當寶嫣再次偷瞄他時,晏子淵用餘光捕捉到,衝寶嫣露出一絲微笑。

笑得寶嫣麵色微紅,汗顏在第一麵就通過夫婿,想起其他男子。

很快。

在簇擁下,寶嫣同晏子淵進入庭院,來到觀禮的眾人眼前。

“新人到——”

賓客們停下交談,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南地來的新婦身上。

寶嫣再次嘗到被眾所矚目的緊張滋味。

她當真年輕,滿頭珠翠,華服錦袍。

膚白體瘦,烏發紅唇,有一種超脫的得天獨厚端莊秀麗的氣質。

如此嫻雅正經,渾然不見那天夜裡顫抖心癢的模樣。

廊簷下屏風遮擋處。

“這女娘,當得上姿色一絕。”大漢立在沉默不語的人影身後說道:“可惜已經是彆人的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