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褚書顏手腕被抓住,褚致遠抵住她的額頭,昏暗的燈光下,睫毛下的眼神似乎要化成水,柔聲說:“跟我回家,好嗎?”
心跳似汩汩流動的泉水,落在懸崖邊的石頭上,滴答、滴答。
這六個字比剛剛的吻更蠱惑人心。
忍不住就要沉淪了,隻差一秒,褚書顏就要答應他了,順著剛剛打開的門縫,一聲貓叫傳了進來,“褚致遠,有貓叫。”
像小孩子耍賴,褚致遠拽著她胳膊不讓她下去,“不管它,你還沒回答我。”
“不行”,褚書顏推他一下,邁開腿下了車,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牆根下臥著一隻黑色流浪貓,比一般的貓瘦些,身上的毛亂糟糟的。
褚書顏蹲下來想去抱它,被褚致遠拉住了,“小心它咬你。”
“不會的,褚致遠”,褚書顏不聽他的,把外套脫掉,蓋在貓的身上,給貓保暖,把貓輕輕抱在懷裡,對褚致遠說:“你先回去吧,我去門口那家寵物醫院。”
“我帶你去。”褚致遠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貓貓被送到寵物醫院,獸醫檢查了一下,隻有外傷。
還好,還好,沒有大的問題。
貓貓清理好傷口,又喂了一點吃的,漸漸恢複生機,瞪著眼睛望著褚書顏,“喵。”
褚書顏的心都要萌化了。
脖子上沒有項圈,而且貓貓身上很臟,要麼是流浪貓,要麼是被遺棄的,
分居不是長久之計,總要和褚致遠回去的,那是他的家,又不是她的家,於是,褚書顏直言請求,“褚致遠,我們能收留它嗎?”
褚致遠看著籠子裡的貓咪,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下意識拒絕,“不可以。”
“你是不是被貓咬過?”褚書顏拽著褚致遠襯衫衣袖,可憐巴巴望著她,“褚致遠,我們真的不能收養它嗎?”
“不能”,褚致遠壓低聲音,又在她耳邊說:“除非你答應今晚跟我回家。”
褚書顏立刻放下他的衣袖,“你威脅我,我自己養,不求你了。”
哎,回家就這麼難嗎?褚致遠妥協地點點頭,“可以。”
貓貓要留在寵物醫院觀察一下,還要驅蟲,暫時帶不回家。
回家的人,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夜晚寒涼,褚書顏穿著褚致遠的外套,隻想快點到家躺下睡覺。
一路上壓抑著情緒,褚致遠隻等關門那一刻,引爆“火線”。
室內漆黑,客廳落地窗前一片月光灑下的銀色,褚書顏走在前麵,還沒把燈打開,就被褚致遠按在牆上,親了半晌,褚書顏又羞又燥地斥他,“褚致遠,窗簾還沒拉。”
這一棟樓是在小區的最南方,且是最高層,前麵沒有任何建築,隻有一個花溪湖公園。
但心理上還是會害怕,褚致遠安慰她,“單麵玻璃,不用擔心。”
褚書顏是懂破壞氣氛的,“可是太冷了,空調得打開吧。”
好吧,好吧,褚致遠直接在門邊摸索,把整屋的中央空調和地暖全打開,“還需要什麼,一並說完。”
褚書顏想了想,認真地說:“那我想上去睡覺,可以嗎?”
褚致遠額頭抵著她的發線,低笑問:“你覺得呢?”
用手肘推開他,褚書顏眯著眼睛笑,“褚總,我覺得可以。”
“好,可以。”褚致遠喉結滾動,低下頭擱在肩膀處,呼吸灑在側頸。
若有若無地貼上去,激起一陣酥麻。
嘴上說可以,手可不聽話,脫西服的是他,解扣子的是他。
中央空調製熱速度很快,少傾,室內達到26℃,如初夏般。
然而,麵前的這個人更燙,褚書顏仿佛身處盛夏季,被一團熱浪包圍。
褚書顏莞爾一笑,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嗔怪道:“褚致遠,你說可以的。”
溫涼的唇瓣含住軟嫩的嘴唇,漸漸陷入,多會兒停下了纏綿的吻,褚致遠才悠然道:“是可以啊,動詞的睡覺。”
褚書顏靠在沙發旁喘氣,手掌揉搓他的耳垂,薄、軟,帶著微微的熱度,“你真無恥。”
罵他無賴,說他無恥,“你也沒想走啊。”
是啊,褚書顏也沒想走,倏而手指拂過他的喉結,指尖輕輕地摩挲著。
煽風點火。
輕輕一推,褚書顏陷入一片柔軟中,身下是真皮沙發,細膩、溫暖。
褚書顏麵色潮紅,貼在褚致遠耳畔曖昧,“褚致遠,你真的和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手指摸到她的長發,細碎的吻落在嘴角,癢癢的、麻麻的,褚致遠問:“哪裡不一樣?”
室內旖旎萬分,牆上的鐘擺一次又一次左右搖擺。
過了半晌,褚書顏說一個字緩一口氣,慢慢地說:“嗯……就是,小說裡老板都是禁欲的,怎麼你……”
後麵的話語沒有說出口,褚致遠聽懂了,說他重欲,“這是正常需求。”
原來是需求啊。
並非是喜歡,更不是愛!
褚書顏手掌攀附上落地窗,輕輕哈氣,玻璃上起了一層霧,手掌在玻璃上畫下一幅美麗的畫卷。
一輪圓月懸在空中,慢騰騰藏進厚厚的雲層,發出輕微的光。
窗邊的玻璃印出雲層的樣子,52層的住宅中僅有呼吸聲。
電視機旁邊的魚缸裡,散發出室內另一抹光亮,兩隻魚兒在水裡遊來遊去,愉快地追逐打鬨……
小彆勝新婚,褚書顏隻覺得累,特彆累,畢竟他們新婚那晚就隻有一次,今晚她不記得了。
隻記得,從玄關到沙發,最後在落地窗前。
被褚致遠抱上樓,褚書顏在他懷裡困得睜不開眼,嘴裡砸吧砸吧嘴,喃喃低語,“褚致遠,我好餓,好想吃腸粉。”
“好,一會給你做。”洗好澡,褚致遠把她放到床上,真的下去做腸粉了。
躺著睡不著,褚書顏下樓望著他忙碌的背影,很想問,褚致遠,你喜歡我嗎?
還是隻是因為身體的喜歡,才這樣做的。
那些對我的好,原來都是假的嗎?
人到底有幾份麵孔呢?
最終沒有問出口。
現蒸的蝦仁腸粉變得索然無味,褚書顏強忍著吃完了。
臨睡前,褚致遠和她說:“明天我要去下歐洲,外婆來的話……”
原來還有跨國業務呢?
彼此根本就不了解。
就像不知道他們原來是一個學校的。
因為要出國,所以今晚才這麼多次。
機票都買好了,才告訴她。
她恐怕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褚書顏翻了一個身,背對著他,眼裡剩下失落,“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困了,先睡了。”
合眼之前,褚書顏拿起床頭的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宋泊簡,
「泊簡哥,你能幫我擬個離婚協議書嗎?具體條款我明天見麵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