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綃眉心一跳，正思考要不要舉手叫老師。

餘光裡看到有人走近，馬上頭上也出現了陰影，她抬頭一看，女老師正站在她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像貓因為抓到了耗子而沾沾自喜。

女老師看著四十歲上下，戴著黑框眼鏡，一副不好相與的模樣。

蘇綃連忙解釋：“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我的。”

女老師一臉懷疑，她從教二十年，已經聽過無數作弊的學生這麼說了。她伸手抽過了桌子上的試卷，語氣嚴厲，直接給蘇綃定了個大罪：“在你椅子底下，不是你是誰？是誰丟給你的？”

蘇綃懷疑是彆人丟給林瑤瑤的，隻是不小心丟到了坐在林瑤瑤前麵的她的位置下。但她的確沒有看見是誰丟過來的，沒辦法空白白牙地反駁。

“老師，說話要講證據。”身後傳來了顧易的聲音，語氣中帶著慍怒：“我呢，恰好就是人證，我看到是另一位同學丟的，你不妨問一下她？”

蘇綃轉到身後，對上了顧易的視線，他的眼神裡滿是安撫，讓她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顧易的手指正指向蘇綃的身後，蘇綃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轉身看去，是坐在她斜前方的一個微胖的女生。

有了這麼一出鬨劇，整個考場的考生都在吃瓜，無心考試，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顧易所指的女生臉上。

柳狀也走了過來。

女老師質問道：“你丟給誰的？”

“不是。”女生神色慌張，開口否認：“不是我丟的。”

女老師追問：“難不成人家無緣無故地冤枉你？”

女生臉色一白，嘴唇輕輕地張開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下一秒，蘇綃的身後傳來了林瑤瑤的聲音：“老師，顧易和蘇綃是情侶。所以顧易不是無緣無故地冤枉她。”

蘇綃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林瑤瑤，開口說道：“老師，我和顧易不是情侶。”

“他們是。”林瑤瑤的眼睛閃躲了一下，開口說：“我之前看到他們抱在一起。”

整個考場都嘩然了起來。

蘇綃的腦海裡閃過遛狗那次的偶遇，所以她當時是看見了嗎？

女老師的眼睛在他們之間打轉，似乎是在分辨是誰在說謊。柳狀也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幾個。

“那你為什麼無緣無故冤枉我們？”蘇綃挑了挑眉，看著林瑤瑤一字一字地說道：“難不成這個紙團是丟給你的？”

女老師語氣不善：“你們幾個誰乾的？自己坦白從寬，不然全都把家長叫過來。”

這個威脅顯然起到了作用，女生呐呐道：“老師，是我丟的。”

“哦？”女老師眉毛一挑，“丟給誰的？”

女生抬頭怯怯地看了一眼林瑤瑤，林瑤瑤麵如死灰。

一切儘在不言中。

“老師，能把試卷還我了嗎？”蘇綃語氣淡淡。

女老師悻悻地把試卷放到了蘇綃桌上，開口道：“同學，不好意思。老師誤會你了。”

蘇綃點點頭，沒說什麼。

女老師對林瑤瑤這種作弊還誣陷彆人的人深惡痛絕，她掃了一眼女生和林瑤瑤，開口道：“卷子帶上，到辦公室來。”

三人走後，其他人才繼續做起卷子。

蘇綃被這飛來橫禍一打攪，都忘記了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思路，她握著筆想了很久，才漸漸回憶起來。

沒多久，交卷鈴就響了。兩人被叫出去後，直到交卷也沒有回來。

柳狀一個人收完了試卷，就健步如飛地走了。

蘇綃坐回了位置上，顧易似乎在等她，他還坐在林瑤瑤的座位上。

顧易看著她，語氣擔憂：“沒事吧？你要不要換個座位？”

“嗯。今晚就換。”蘇綃點點頭，她不可能再和林瑤瑤和平共處了，她繼續說道：“你趕緊回去吧。”

“好。”顧易也不想讓她的同學們誤會，他拿起筆袋就聽話地走了。

這場戲劇性極強的作弊案，在學校裡的傳播速度比蘇綃想象的還要快得多。

甚至沒等到她開口，李豐就主動給她換了一個座位，蘇綃的新同桌成了張可婷。

蘇綃在老李的口中才知道，林瑤瑤被記了大過，晚自習的時候，她還被學校的廣播通報批評了一遍，但是林瑤瑤一直沒有出現。

蘇綃換到張可婷旁邊的座位的時候，張可婷已經從其他人的口中聽了一遍八卦，但她還是想要聽正主再說一遍。

“蘇綃。”張可婷幾乎是在她坐下的瞬間，湊了過來，語氣八卦：“你和顧易真的是情侶啊？”

“……”蘇綃說：“沒有這回事。”

“難怪你上次和我說顧易有女朋友了，原來就是你啊。”張可婷似乎以為他們的地下戀情不方便透露，自顧自地說道：“真羨慕你，有這麼帥的男朋友。”

蘇綃百口莫辯，她當初善意的謊言已經成了佐證之一。

張可婷八卦完，又同情地說道：“不過你也挺倒黴的，你和林瑤瑤關係那麼好，她居然還汙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