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筍筍吃人啦!(2 / 2)

他什麼也不記得,就是知道那小子不可能結婚。

結個屁!看《泰坦尼克號》一到男女主就快進,隻關心船什麼時候沉的家夥——等等……他記得這個……

盧文斌一直緊張地看著他,見他麵露痛色,眉頭越蹙越深,歎了口氣:“算了,想不起來你也彆硬想。”

裴知遠確實想不起來更多。

不過,他總算暫時忘了遊戲,眼睛盯著屏幕,看起那什麼節目直播。

畫麵最角落的是他弟弟——就算失憶,他當然也認得的——臭小子天天來他病房晃,也不愛說話,就氣悶悶盯著他看,活像他欠了他債一樣。

他前天剛說讓他少來煩他,沒想到他真不來了,跑去給人家種地去了——

他蹙起眉,本能生氣:他哪是那塊料!

“打電話叫他回來!”他大爺似的吩咐。

盧文斌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阿昱電話沒人接。再說上節目都得簽約的,哪能你想怎樣就怎樣。”

病得連這點常識都沒了?

常識裴知遠是有的,就是費腦子,得想。

他腦子現在可嬌貴。

放下手機,他掀被子要下床:“你開車沒?帶我找他去。”

他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沒多想,就是有種刻在骨子裡的強烈直覺,要把臭小子帶回來,立刻。

“你快得了吧!”盧文斌把他按回床上。“人在雲省呢!”

“再說就你這狀況,瞎蹦躂啥,還想進ICU?”

他說著,把手機重新打開架好:“你先看著,我再聯係聯係韓悅。”

韓悅正忙。

她不但負責跟裴昱這組,還是四支跟組編導的領隊,崽崽們菜拔得差不多了,她要對接去集市踩點的工作人員。

崽們該去賣菜了。

“這些蘿卜窩全買了!”

聽到鄭龍提醒他們要去賣菜,程頌頌指著一筐綠油油的“蘿卜”霸氣開口——

出來前爸爸說了,有人汙蔑他在家不得寵、被虐待,他們爺倆兒就是來澄清這一點的。所以,爸爸讓他來節目儘情造,就是要表現出點“王八之氣”來。

他認為自己現在很“王八”。

何況,他“拔蘿卜”沒幫上什麼忙,這會兒真想出出力。

可惜鄭龍一口給他否決了:“這「蘿卜」隻能賣給彆人。”

“蘿卜”倆字兒他刻意拿腔拿調,盛時安不由看了他一眼,鄭龍笑著朝他擠擠眼睛。

盛時安又看了眼程頌頌:笨蛋。

做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打點起精神來,隨時會被大人騙。

蘿卜?不是筍筍嗎?

楊一帆幫盛時安搬運拔下的萵筍,正邁著小短腿跟在他後麵,抱著棵大筍筍走到筐邊。

他看一眼懷裡的大筍筍,再看一眼筐筐,迷惑了。

這些是蘿卜嗎?有什麼不一樣嗎?

他認真地把小腦袋探進筐裡研究,結果……懷裡抱的筍筍太重,他……一頭栽了進去。

“嗚哇……救命!”小短腿在筐外蹬了兩下,他驚恐地哭喊起來。

筍筍不光推他,還要吃他了!

【哈哈哈,來看惡毒後爸的,這是什麼場麵?】

【你們節目是懂勾人的……罵罵咧咧入坑。】

【快來人把崽給叉出來呀!急死姨姨了!】

盛時安背起一簍萵筍正要運去車上,看他這樣,臉上冷酷的表情險些皸裂——怎麼這麼笨!

嫌棄歸嫌棄,他還是立刻放下小背簍,去筐邊挖楊一帆——比大人們反應都快。

程頌頌見他動手,也反應過來去幫忙,抓住楊一帆另一條腿,一起往外拔。

可他們畢竟還小,拔個“蘿卜”都勉強,更彆提弟弟了——

倆崽在楊一帆小腿亂蹬中一番努力,成功拔下來了——楊一帆的褲褲。

小短腿兒一涼,崽崽的哭聲頓時高了八度:筍筍要把他扒光光吃下肚了!

鏡頭一陣晃動,沉迷拍崽的攝像師終於出手,把楊一帆給提了出來。

山坡下的爸爸們則不約而同向上望去:楊一帆剛才那陣哭聲太響亮了。

“怎麼了?好像是帆帆。”雖然隔得遠,楊嘯還是分辨出兒子的聲音。

“不要緊。”現場有盯著直播的工作人員趕緊調出畫麵給楊嘯看。

楊一帆已經被撈上來了,小屁屁被工作人員眼疾手快打了碼——但楊嘯還是一眼認出那條皮卡丘內褲。

得知來龍去脈,他看著屏幕上抽抽噎噎、驚魂未定的兒子,嘴角抽了抽,又心疼又忍不住笑:“這段兒原片回頭能不能剪給我?”

“留著將來他婚禮上放啊?”程昊玩笑。

“先備著。”楊嘯竟然沒否認——不過將來還是要征詢下兒子意見的。

見已經有人幫楊一帆套好褲子,他放下心來,把手機還給工作人員。

那名工作人員順勢通知他們:崽崽們圓滿完成任務,他們可以收工了。

“這麼快?”楊嘯有些意外。

按節目組慣例,第一期通常是下馬威,非把嘉賓折騰得叫苦連天不可,不應該這麼容易。

“是,崽崽們給力。”導演隱晦看了眼裴昱——任務能這麼快結束,都是因為出了盛時安這麼個異類崽崽,讓拔菜他真就吭哧吭哧一刻不停地拔。

這對素人父子臨時空降,聽意思是大資方的家屬,他本以為肯定是養尊處優的,沒想到一大一小都這麼勤快。

興許節目效果也不會差。他一心二用,邊琢磨著節目流程,邊告訴幾位嘉賓可以先回村休息。

“我們不去賣菜嗎?”兒子還小,楊嘯不太放心。

“累死了,要去你們去,我現在隻想躺下。”那麼多工作人員跟著,程昊毫不擔心程頌頌。

再說他是真的要累趴了。

為了給兔崽子撐場麵,他這回犧牲可太大了……

“爸爸們可以自願。”導演在鏡頭外回應。

“那我去看看吧。”楊嘯答。

“我也——”喬競思張了張口,似乎也要說話,但還沒說成,就冒出一連串的咳嗽。

“喬老師還是回去休息吧,雲朵我幫你看看。”

楊嘯看他一眼,主動接過話。

客客氣氣的,稱呼卻從昨天的“競思”變成了“喬老師”。

“那就謝謝嘯哥了。”喬競思及時止住咳。

他沒注意楊嘯稱呼的變化,隻是帶著隱晦的興奮,看了程昊一眼。

“裴老師呢?”楊嘯目光轉向裴昱,溫聲問。

【這就是後爸?】

【果然怪裡怪氣的,進來直播間這麼久,一句話也沒聽他講。】

【任務不是結束了嗎,他還耙個什麼勁,作秀?】

程昊也把目光轉向他,注意到他還在耙地,好一陣無語:“怎麼著,你還不肯認輸啊?”

剛才導演已經宣布耙地是他們贏了:喬競思揮那兩下耙子基本可以忽略,一打二,裴昱到底不是他和楊嘯兩個人的對手。

“導演他這不算吧?”眼看著兩塊地的工作量快要齊平,他還真有點兒緊張。

導演搖搖頭。

裴昱適時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以兩塊田中間的田壟為界,他停下來的地方,和程昊他們立在那塊田裡做標記用的耙子左右完全對稱,前後也完全在同一水平線上。

反正負責無人機拍攝的攝影師不覺得是巧合——他把這一幕拍下來傳給後期,頗感興趣地降下高度,把空中的鏡頭對準素人爸爸。

這一對準,他發現不太對勁兒:素人爸爸後背洇濕了些——這很正常,畢竟頂著太陽耙了半天地,不出汗才怪,可除了濕,他T恤肩胛處還紅了一小片兒,怎麼看著……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