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壞了嗎?”沈恙問。
張琴也去看鐘,起身將牆上的鐘拿了下來,在沈恙的目光下,將鐘轉向了背麵,沈恙的瞳孔微微放大。
原來那一麵不是鐘,是一張紙,反麵才是鐘。
“鐘沒壞,隻是我想讓你看到以為它壞了。”張琴笑道。
“沈恙你太悲觀了,你渴望死亡的欲欲望已經溢出來了。”
“人從一出生就是奔著死亡去的,生離死彆,我逃不過,沒人可以長命百歲。”沈恙淡然道。
“……我以為你已經走出來了,但似乎更嚴重了。”張琴道。
“能走出來的陰影,不是真正的陰影,你以為我不在害怕火光是走出了陰影,實際上卻是我總是能看見火,已經不害怕了。”
張琴怔怔的看著沈恙無奈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的冶療毫無意義,你比我更懂心理學,中學的時候你就很喜歡研究心理學,可最後卻是去了研究所,當然,這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你的研究救了很多人,很多窮人。”
“得了吧,彆把我捧的那麼高,也不怕我摔死,怎麼能說毫無意義呢?你以為我真的比你了解心理學嗎?”沈恙晃蕩了一下杯子,向前推了推。
“醫者不自醫才更可怕不是嗎?麻煩添點熱水,水涼了。”
張琴看著沈恙無所謂的樣子,無聲的給沈恙添了些水,水位緩緩上移,水流相撞的聲音格外悅耳。
張琴將杯子推到沈恙麵前。
張琴:“你是不信任我嗎?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做夢的情況?”
沈恙:“不是很重要吧,夢都是假的,即使是在暗示什麼,也沒必要去關注吧。”
“準確點來說,如果不是夢影響到了日常生活,我根本沒有提的必要。”沈恙喝了口水笑道。
張琴:“……那夢裡的男孩你認識嗎?會有熟悉感嗎?”
“應該是認識的,很熟悉的感覺,但我不知道是誰,我記不清了。”沈恙開口回答。
“那就再睡一覺,再做一次夢吧。”張琴理了理袖口,看向了牆上掛著的鐘,一動不動的盯著秒針。
“嗒嗒嗒嗒嗒……”
沈恙有些不自在的躺在專門的儀器上,合上了眼簾。
“嗒嗒嗒嗒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思緒開始渾濁,模糊不清,漸漸沉入夢鄉。
周遭的一切都變的無比安靜。
太安靜了,他心想。
……
周圍的一切像是被虛化了,好像是在一個房間裡,頭頂的白織燈亮的晃眼,腳下是瓷磚,四壁是白色的牆麵,一張床擺在角落,沈恙向前望去,一扇鐵門,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沈恙坐在床上盯著鐵門,突然向牆角上方看過去。
是監控。
不知是不是趕巧,些時的監控左右動了動,最後對準了沈恙的臉,鬼使神差的,沈恙望著監控勾了勾唇,笑了一下。
是一種極為輕蔑的笑,像是在嘲笑監控後麵的人。
畫麵開始扭曲,一切都不真切,沈恙甚至可以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夢裡。
為什麼還沒醒。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淩碎的夢相互連接,湊成一個個畫麵,窒息感布滿身體各處,像是沉溺在水裡,緩緩向下降。
“沈恙!沈恙……!怎麼樣了?”像是來自深淵的呼喚,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拖進地底,卻叫人拒絕不了。
“呼……”沈恙猛的睜開眼,大口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