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如法炮製被攆出府,就不用……(1 / 2)

東方溯不會以為她是誰派來的細作吧!

尤枝枝艱難地咽了口唾液,如果是細作,會不會被直接丟進狼窩!

不不不,不會的。

因為現在中書令府裡還沒有狼。

她的雙手緊縮在胸口,聽著那裡抑製不住地狂跳,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裝傻顯然不行了,尤枝枝眸底慍上一層驚恐膽怯,坦言,“請大人恕罪,剛才在船上我太害怕了,對刺客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活命胡謅的,大人哪裡有什麼弱點。關於您的事情,我也是聽府裡的下人們說的,您千萬彆放在心上。”

“是嗎?”東方溯顯然不信。

尤枝枝隻能死扛到底,“是的,大人,千真萬確,對大人我絕不敢有任何隱瞞和欺騙。”

東方溯聞言,黑眸裡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俯身低語,“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可就不好看了。”

寬大的披風驟然滑落,寒意從周身侵襲而來,尤枝枝身體繃得更緊了,僵直地點點頭。

東方溯放開她,用絹帕擦著手,低呷了她一眼,似是嫌棄得淡聲吩咐,“把衣服換了。”

尤枝枝幾乎是從他懷裡跌落出來,脊背頂在絲綢裝裹的車壁上,獲取些許安全感,

她身旁放著一疊淡藍色素衣,尤枝枝沒拿,隻是無聲細娑地試圖用披風再次把自己藏起來。

東方溯此時毫無征兆地站起身,

尤枝枝躲無可躲,就在她以為東方溯沒信她的鬼話,想要私刑逼問的時候,他衣襟飄動,掃過她的臉頰,不著一詞地出了馬車。

尤枝枝:……???

不一會,車外馬蹄急踏,東方溯喝了聲“駕”,方一駕著馬車緊跟其後,疾馳而走。

馬車又急又穩,尤枝枝仍窩縮在原處,半響緩不過神。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馬車沒有半分停下的跡象,她才卸下心中防備,緩緩褪下披風。袍邊,因長時間抓握皺起一簇團花,毫無遺漏地暴露著她的緊張、害怕與無助。

他方才明明已經懷疑自己,為什麼反而輕巧地放過?要知道,哪怕他再多逼問一句,她都要繳械投降了。

斑駁的樹影借著熹微的晨光落在那件乾爽的女子衣袍上,紛繁雜糅似她此刻的思緒,理不出個頭緒。

也是了,東方溯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也摸不清楚,也無跡可尋。

是以,他才沒有弱點。

這樣想著,她簌簌地換了乾爽的素袍,用帕子一點點絞著濕答答的頭發。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尤枝枝雙手一顫,心中又無端冒出個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他想把她帶回去,扔到碧落院?讓她吐出幕後指使!!!!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碧落院可不是個好地方,它是整個中書令府,較之東方溯身旁和狼窩,另一處可怕之所——

東方溯為私刑逼供專設的!

去過那裡的人,上不了九天神殿,隻能重重地摔下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黃泉門前苦苦掙紮。

前兩世,她曾見過一次那裡麵拖出來的人,就像爛肉餡,渾身上下暗紅、鮮紅、紫黑,分不清是皮肉還是衣袍,隻能模糊的看著那些東西掛在身上,

令人作嘔!

那時的尤枝枝接連做了好幾天噩夢,她不敢想那個人到底在碧落院經曆過什麼!

*

馬踏薄霧,天際破曉。

東方溯一隊行至城門口時,城門還未開,尤枝枝睜開懵鬆的眼眸,聽見了玉樞和守衛交接的聲音。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仿佛一世那麼長的時間沒有睡過覺,

也許,她隻是累了。

不多時,傳來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的聲響。

朝廷夜不開城門的禁令在東方溯麵前,廢紙一張,形同虛設。

進城後的馬車轆轆駛過街巷,聲如雨水敲打著晶瑩的漢白玉,晨光射來,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倒影。馬車四麵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隱隱約約地,尤枝枝看見道路兩旁人來人往、店鋪開門,已然能看出繁華景象。

行駛在街巷上的馬車速度絲毫沒有減弱,很快,便停在了中書令府門前。

“尤姑娘,到了。”

玉樞的聲音剛落,尤枝枝已經鑽了出來,她換了身輕粉素羅裙,柔白紗衣輕披在外,在晨風中輕輕飄蕩,光華流動輕瀉於地,鬆鬆挽著的墮馬髻上除了一支木簪花外彆無他物,卻更襯得肌膚如雪的她清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