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以後布菜,讓她伺候。(1 / 2)

西膳堂裡隻留了東方溯和玉樞二人。

玉樞正在為東方溯布菜,舉手投足間風姿特秀,爽朗清舉,好似翩翩濁世佳公子,嗓音悅耳如林間溪流,

“大人,古琴我已經安置回佛堂。昨夜湖邊應有兩撥刺客,一撥強攻聲東擊西,另一撥水性極好,早已埋伏在水裡,趁我們與另一撥刺客糾纏的時候,攀爬上船。”

昨夜船上的刺客渾身濕透,皮膚泡白,玉樞的推測不虛。

東方溯右手拾起銀箸,挑了一片薄顫顫的牛肉,慢慢送進嘴裡,極小幅度地嚼著,如若不去注意他淡漠得無甚情感的黑眸,真真是幅惹人多瞧兩眼的詩意景致。

在他身上,總會毫無違和地將矜貴優雅與冷漠無情完美揉捏在一起,既唯美又割裂。

可總有人忽略了他眼底的無底旋渦,衝著他清朗的外表撲去,

最終落得飛蛾撲火般的下場。

半響,東方溯用清冷的聲線問,“查出是誰派來的嗎?”

“還沒有。”玉樞細長溫和的眸底清泉一頓,才道,“婢女被放出府後,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話音落,屋內落下了寧靜,隻有東方溯不緊不徐地在進食,飯桌上粥、菜、肉、湯羹、小涼菜,總有十九道,比官家的少一道,這是府裡的管家廚子前思後想定下來的菜品數量,既顯出用餐主人身份的高貴,也不違製。

他自己進食時,菜碟輕巧,菜量小而精,隻因東方溯每個菜碟的食物隻吃三口,對他而言,飯食可能僅是為了填飽肚子,如若因為多吃了兩口,而被人猜出喜好,才是愚笨至極。

也正因如此,布菜並不是個繁重而複雜的活計,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玉樞便放下了銀箸,站在一旁等東方溯進食。

此時,紅日已升至窗欞最上頭,晨風微微吹來,假山旁的柳樹柔順地低垂著頭,隨風輕搖,一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荷葉滑下來,墜落在池塘中,魚兒此時已經把餌料搶得精光,自由自在地在水下遊著。

東方溯吃好了,用細絹帕擦著手,注意到玉樞優雅的俊容上笑意淡了一層,問,“有什麼話直說。”

玉樞眼神流轉,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坦言直道,“大人,在下還是認為,您以身作餌太過於冒險。”

“沒有足夠的餌料,魚兒怎麼肯甘願上鉤呢!”

東方溯輕佻著嘴角,沒有立即起身,似是刻意在等什麼。

不一會,方一大步踏進來,“稟告大人、玉樞先生,那名婢女出府後朝城西南方向走了,但走了不過三條街,便中毒身亡。屬下查看她的右手指尖有黑色血跡流出。”

“西南方向?”

那個方向沒有二皇子的產業,玉樞不解,如此看來,倒不似二皇子動的手,可除了二皇子,還會有誰想要暗害大人呢!

東方溯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她出府後可見過什麼人?”

方一回憶,“她一直在暗衛視線範圍內,從未和任何人接觸,隻是在途經新昌坊時,停在一處首飾貨攤前查看是否有人跟蹤。”

“貨攤那人可查了?”玉樞心領神會,即刻敏銳地嗅到了關鍵點位。

方一恍然,“我這就把他帶回碧落院,好好審審。”

東方溯抿了口茶,聲淡如水,“慢慢審,如果餌料不夠多,就再多撒點。”

一抬眸,眼底倏地籠上層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方一打了個寒顫,看向玉樞。

玉樞揮手讓他退了,方一如遭大赦,一刻不停地跑了出去,出了府後,背後濯濯冷汗仍未消退。

玉樞遣人進屋收走飯食,東方溯已然站起身出西膳堂,管家候在門外聽訓,隻聽得東方溯撂了句,

“以後布菜,讓她伺候。”

她?

她是誰!

管家一頭霧水,待東方溯離開,恭敬而謙和地朝玉樞拱手作揖,“玉樞先生,還請您指點一二,大人所說的‘她’是?”

“總官家客氣了。您隻管把翠榆院的東耳房收拾出來,請尤姑娘過去住便可。”

“尤姑娘?”管家心中了然大半,猜測道,“就是今晨與大人、先生一同回來的那位姑娘?”

“正是。”說到尤枝枝,玉樞的臉上閃過一抹錯落不明的神色。

“尤姑娘自然是已經派人去請了,正要請教先生該安置在哪呢,多謝先生直接給了吩咐,東耳房我這便派人去打掃。另外,我再在東耳房東邊為尤姑娘安排個側院,若是大人沒什麼吩咐的時候,尤姑娘可以在那休息。”

總管家心裡有九曲回腸,東方溯欽點她伺候布菜如此重要的活計,尤姑娘自然要敬著,以後指不定是個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