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臊得那樣，珠兒舉著手發誓，“我要是哄你，叫我明日就被徐婆子拉去配他兒去，可滿意？”

“哪裡要你發這樣的毒誓，我說著玩的。”見她這樣正經，宋玉兒沒忍住噗嗤一笑，笑著拉下她的手。

珠兒也跟著笑起來，“我隻當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原來也愛聽這些舌根子。”

轉念一想又拉著她說，“隻是如今你還瞞得過去，等過幾日臉上好全了，說不得那老妖婆又是一副嘴臉，要是不從，她惱羞成怒更得針對你。”

宋玉兒搖頭，並不畏懼，“怕什麼，即便外院她大過天，橫豎不過在府裡，她還能做出欺男霸女的事來不成，若當真如此，大不了回明了老太太鬨到官府去，咱又不是軟柿子。”

“我倒有個巧宗，既不用回太太也不用告官。”珠兒眼珠子一轉，捂著嘴偷笑。

“你且說來我聽聽？”

“你隻管把自己臉上抹上鍋底灰，日日頂著個大花臉去上任，保管你平安無事。”說完躲開宋玉兒立馬逃開去。

“好你個小蹄子。”

宋玉兒叉著腰就要去抓她，兩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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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蒙蒙亮宋府院子裡便熙熙攘攘的有丫鬟婆子開始打掃忙碌起來，宋玉兒已經沒有了賴床的習慣。在徐婆子的調教下，再嬌貴的姑娘哪敢躲懶的，日日起早去院子裡掃雪，不出幾日手腳已生了凍瘡。

又過了幾日，手上的瘡已經在開始流血水了，或許是見實在拿不了笤帚怕誤了事，徐婆子扔給她一瓶藥粉，命她撒上去塗抹幾日。

她正想借機告一天假，身子實在受不了了，想回去躺一日，意料之中被打回來了。

她認命埋頭掃雪，聽著丫頭門的講“表小姐”的事兒。

“今日恐怕有的忙，前幾日老太太特地把戲班子請進來，早早吩咐今日不許我們亂逛，隻怪我們是外院的，聽說這會兒在雙喜閣看戲，不然也跟著去瞧瞧這位表小姐見見世麵。”一個皮膚黝黑十三四歲模樣的丫頭，歎了口氣，先打開了話匣子。

一個長得頗有些姿色的尖臉丫鬟撇了撇嘴，冷哼。“這麼多年我倒不知道府裡有這樣一位表小姐，這會子值得太太這樣親熱，連二爺都特地留下作陪。”

話裡話外明顯帶著酸味，宋玉兒聽出來了，其他人倒沒放在心裡，隻繼續往下聊。

“你以為是哪門子的表小姐，不過是沾親帶故說著親熱罷了。”圓臉丫鬟壓低了聲音說捂嘴說，“聽說是尚書府的千金，老太太特意做主請來玩的，誰沒事請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來呢，府裡隻二爺未成親，說不得就是未來二奶奶。”

那個尖臉丫頭一聽，咬著唇不說話了，獨自走開去掃另一片地區，晃眼一瞧眼裡還有隱隱水光。

宋玉兒心裡好笑，這丫頭莫非有個什麼想法。

雖說長得俊俏些，不過是跟外院比。這外院原就是粗苯丫鬟才打發出來乾這些活，稍微有個好的都分到內院去了，更不用說那些更加靈巧漂亮的貼身丫鬟，何年何月輪得到她？

要是真存了什麼風流心思，即便真得了宋璟堂的意，也不過是個小老婆。王公貴族三妻四妾不過一時新鮮，哪有長長久久的恩愛，平白給自己添不痛快，倒顯得愚笨了。

正想著外頭徐婆子進來了，見一片地才掃過一半，叉著腰指著她們罵起來，“瞧瞧這些躲懶的小畜生，叫你們打掃個院子，我都過去好半天了，回來才掃了屁股大一塊？待兒會表小姐要是往院子裡來，不說我，太太先發落了你們。還不快掃完去把花園裡雜草扯了，一個個磨洋工，仔細你們的皮！”

說八卦的幾個丫頭吐了吐舌頭趕緊分開，手裡動作快起來了。

宋玉兒吸了吸鼻子，嗓子眼疼，暗道自己大約是受了寒，彆病了才好。

“湘寧，你都擤一早上鼻子了，沒事吧？”珠兒拿著笤帚擔憂的摸了摸她額頭。

宋玉兒躲開笑著說沒事，晚了回去喝碗薑湯再染個腳就好了。

說完也不理珠兒擔憂的眼神，埋頭掃起來，她力氣小，掃落葉灰塵倒不怕，這雪渣子實在難掃，須用儘了力死死按住笤帚才勉強掃得動。

掃倒後頭，身上出了許多汗，竟也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