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2 / 2)

銀爵右手置於左肩,微微傾身說,“遵命。”

天氣微涼景色蕭條,沒什麼人願意在外麵小憩閒聊,這倒是為金和紫堂幻提供了不錯的去處。金睜圓了眼睛,看著銀爵有條不紊地拿出茶具茶杯和茶壺,隻覺得銀爵很厲害。

“哇,銀爵你好厲害啊。”金不加掩飾的稱讚道,“這麼短的時間裡,你就把所有喝茶的用具都準備好了,你以前經常沏茶嗎?”

“不,銀爵是跟在我身邊以後才開始學習沏茶技藝的。”銀爵正專心地過濾茶葉,紫堂幻便代他回答金的問題。

銀爵將兩盞顏色透亮的茶擺到金和紫堂幻麵前,說道:“隨時學習新的技藝滿足主人的需求,這是執事的本分。”

金捧起茶杯卻沒著急喝,“那銀爵以前也是給彆人當執事的嗎?感覺你會很多東西。”

“不,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執事。”

“那銀爵以前是做什麼的?”金看了看銀爵放在一邊的黑色硬皮書,“是律師嗎?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還總是麵麵俱到,手裡拿著書籍不肯離手。就算不是律師,也應該是公務員之類的吧。”

“猜得八九不離十吧。”紫堂幻笑道,“不過這些答案都不對,但不管銀爵他以前是做什麼的,最起碼現在他隻是我的執事。”

“在家主走到生命儘頭之前,我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紫堂家的執事。所以登格魯伯爵,請不必太過在意我原來的工作。”

“這倒也是。”金表示讚同。

說到執事,紫堂幻這才發現格瑞並沒有跟在金身邊,便對金問:“金,格瑞呢?主人外出他難道不跟在你身邊嗎?”

問完紫堂幻就後悔了,因為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起來。金從來沒有對格瑞隱瞞過自己的感情,以前也委婉地說出過自己的心意,但是像今天這樣直白而明確地說出愛的字樣卻是第一次。格瑞雖然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金可以明顯感覺到一個不容置喙的事實。

格瑞在若有若無的與他保持距離。

金不是一個人來到集市的,但卻是被格瑞留在這裡的。格瑞的離開就已經說明他的立場了。金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感覺無比淒涼。

“他和銀爵一樣,去做執事的事了,很快就會回來找我。”金很快恢複了常態,微笑著回答紫堂幻的問題,“話說回來,紫堂品茶該怎麼品呢?我喝的時候隻有苦味,嘗不出其他味道啊。”

話題被金帶了過去,紫堂幻也想起了他和金坐在這裡的目的。他伸出手糾正金喝茶的姿勢,循循善誘道,“喝茶不能急,不一定要慢但是一定要穩。輕抿一口含在嘴裡,一點點咽下去,慢慢的茶葉特有的香氣就會從喉嚨裡湧回舌尖。你試試,小抿一口,有沒有感覺到一股甘甜?”

金按照紫堂幻的方法去嘗試,果不其然在短暫的苦澀過後是回味無窮的甘甜,就如同人生千帆掠過向生而死。

“原來品茶是這樣的,怪不得那些人都喜歡喝茶。”金端起茶杯淺嘗一口,坐姿端正品行優雅,比起初次相見金現在的做派更像個貴族。“對了,紫堂,之前你和我說的那句詩是什麼意思啊?聽著怪悲傷的。”

銀爵抬起頭,他知道紫堂幻常念叨的那句詩,隻是從來沒有過問,但現在聽金問起來他也不免生出幾分興趣。

紫堂幻說:“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就是說故人不知去向何處,唯有舊年的桃花還在迎著春風盛開。這是首七言律詩,我說的隻是最後兩句,你想聽完整的一首詩麼?”

“誒,原來隻是最後兩句詩啊,那這首詩前麵講述的是什麼啊?”金被勾起了好奇心,整個人湊得紫堂幻更近了。

“這首詩一共四句,前麵兩句是...”

“金!”

紫堂幻剛要說就被突如其來的焦急聲打斷了,向聲源處望去,原來是金身邊的黑衣執事過來找自己的主人了。

金看見格瑞眼裡有了光。

“格瑞!”

少年從座位上跳下朝格瑞那裡跑去,卻在將要投入格瑞懷抱時攔了下來。

格瑞看著他淺紫的眼睛裡滿是不悅和擔心,接著男子頗為嚴厲地問:“為什麼不留在原地等我?”

“我...”

“你知不知道...,”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槽糕,格瑞頓了頓緩和了情緒,“你這樣四處亂走會給彆人添麻煩的,所以不要亂跑了。”

“是我邀請金一起飲茶的,格瑞先生不必這麼嚴苛。”紫堂幻起身走到金和格瑞跟前,“還是說你覺得,金和我在一起不合適?”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麵對紫堂幻的質問格瑞從容應對,“紫堂家主有心陪我家少爺,身為執事自然是放心的。”

此時的格瑞鎮定自若,跟先前略帶慌張的模樣大有不同。紫堂幻本意是不想讓他責難於金,見他態度誠懇有禮也沒再說什麼,反倒是銀爵接上話頭發起了難。

“大庭廣眾之下大呼主人的名字可不符合執事的規矩,我本以為格瑞先生要比雷獅先生更明白的。”

銀爵雖沒說全話裡的意思,但眾人都明白其中的指責。格瑞對這種指責沒有生氣,反而虛心接受,“這次確實是我僭越了,等回去我會向少爺請求責罰,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閣下操心了。”

銀爵輕哼一聲,“不在管轄範圍內的事,我是不會去管的,自找麻煩隻會增加工作量。”

“互不乾涉最好不過。”

兩位執事的交鋒並沒有持續很久,金向紫堂幻告了彆就帶著格瑞離開了。銀爵也側頭詢問紫堂幻,“家主,我們今天的行動還要繼續嗎?”

“當然。”紫堂幻看著遠行的身影若有所思,“要是和登格魯家沒有直接衝突就不要多生事端了,若是你和格瑞有矛盾也不要傷到金。”

銀爵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有料到紫堂幻會把金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容我放肆問您一句,那位登格魯伯爵有什麼地方讓您另眼相待?”

紫堂幻淡漠地看向桌上的兩個茶杯,眼裡有了幾分溫度,輕聲說:“他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唯一的朋友...”

無儘感慨儘數融進風裡,隨之而去的是一個少年的開懷。

金小心翼翼地看著格瑞,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在偷窺家長的臉色,就在他局促地想著要不要先向格瑞道歉的時候,格瑞卻先說話了。

“抱歉金,剛剛是我失態了。”格瑞回想著剛剛的事情就覺得懊悔,但是他當回到原地看不見金時,那種攀附在心頭的恐懼足以讓他驚慌失措,他不由得擔心少年在他不在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意外,以至於看到金的那一刻又氣又急,一時之間失了分寸。

“沒有沒有,是我不好,我不該亂走的。”金擺擺手示意格瑞不要在意,“下次我會好好待在原地,等格瑞來找我的。”

“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