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說不出話，嘉德羅斯也不期待金說什麼。

“惡魔不過一群混跡在無儘貪欲，利用人類心願偷取靈魂的蛀蟲，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自私貪婪無情的惡魔。”嘉德羅斯眼神一轉，看見和金一樣獻祭自己靈魂的卡米爾，“對了，你也一樣。你身後的惡魔到底對你說什麼，才讓你這麼決斷想要殺我，被惡魔指示受惡魔引誘，你真懦弱。”

卡米爾被戳中了心事，喜歡雷獅這件事卡米爾一直小心地藏在心底，如今這麼輕易地被嘉德羅斯公之於眾，一種惱羞成怒的心情俘獲了卡米爾，“嘉德羅斯，我要殺你和大哥無關。這是女王下達的命令，為女王掃清前路是我該做的事。”

嘉德羅斯輕蔑一笑，“啊，我差點忘了你也是那個女人的走狗。今天你知道了這些，我就不能讓你活著出去了。”

雷獅見狀把卡米爾拉到身後，“嘉德羅斯，你的對手是我。”

“哼，都一樣，你們我一個都不想看見。”

就在嘉德羅斯動手的時候，金按住了他，“嘉德羅斯，你不能殺卡米爾。”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嗎？”大羅神通棍指著卡米爾，“可惜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需要他。”

“嘉德羅斯，”金提高了聲音，對嘉德羅斯搖搖頭，“卡米爾是那個人的孩子。”

嘉德羅斯身上的殺意都消失了，他看向卡米爾的眼睛，想起了回憶裡的那個男人。大羅神通棍被放下來，金說道：“我們不能殺了卡米爾，嘉德羅斯你聽話。”

“你們認識我父親。”卡米爾本來在伊諾死的時候感到沮喪，沒想到金和嘉德羅斯也知道自己的父親。

“我們的確認識，但我不會告訴你。”

卡米爾衝嘉德羅斯問：“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你父親被殺的真相，你就要幫我們保密。如果你把KILA的事情告訴那個女人，那麼你將永遠不會知道你父親死亡的真相。”

被人轄製和真相近在眼前卻得不到的感覺十分糟糕，卡米爾不想受製於嘉德羅斯，他把希望放在金身上，“金，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可金還是讓卡米爾失望了，“對不起，卡米爾。我不能拿著嘉德羅斯冒這種風險，所以對不起。”

攥緊了手掌指甲刺進柔軟的手心，輕微的刺痛不能減弱卡米爾的憤怒，“金，你騙我。”

“我……”金行為自己申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某種意義上講是這樣。金利用了卡米爾，儘管他是真心實意想和卡米爾做朋友的。最後吐出來的，隻有一句乾巴巴的，“對不起。”

“卡米爾，彆跟他們廢話了。”雷獅慢悠悠的說道，“現在他們的把柄握在我們手上，自然不會錯過可以製約你的籌碼。嘉德羅斯，你倒是和其他人類與眾不同啊，我還是頭一回見一個人類能如此詆毀諷刺惡魔。你為了和格瑞比個高下也是煞費苦心啊，你想保下金，就不怕日後他搶了你的神位嗎？”

“嗬，”嘉德羅斯不為所動反唇相譏，“我為什麼詆毀惡魔，你們很厲害嗎？惡魔，死神，還有天使。你們無非是一群隻有生命從沒活著的生物罷了，隻知道人類的欲望和弱點，卻不懂人類的感情和意誌。當然了，我作為人類也不是很懂感情這回事，可我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麼。不像你們，什麼都不明白，不然怎麼會以為我喜歡格瑞。你們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看著人類如同螻蟻一樣在你們預知的範疇內受儘苦楚，飽受磨難。在人類迷茫的時候，戲弄人類於鼓掌之間。”

“惡魔，看著人類為自己的願望死命紮掙，你是不是看得很開心啊？”

雷獅看著嘉德羅斯，眼裡晦暗不明。惡魔就是那樣黑暗中代表罪惡的生物，雷獅從來就沒有否認過，惡劣本就是惡魔的天性，他從不以此為恥。但嘉德羅斯有一句話說對了，他不懂人類的感情，不光他不懂，天使和死神也不懂。感情是他們的認知盲區，是他們未曾踏足的領域。

艾比和紫堂幻默默看著自己的執事，這一刻他們覺得，惡魔天使死神是同一種生物，是和人類完全不同的生物。惡魔以人類為食，天使以人類為物，死神以人類為業。人類在他們眼裡從來都不是個平等的存在，所以儘管他們放低了姿態，稱呼人類為主人，他們也依舊在無形之中主宰著人類命運。

“金，”沉默已久的格瑞終於開口了，他靜靜看著金，眼裡無波無瀾，“我沒有。”

格瑞沒有冷眼旁觀金在痛苦地泥沼裡摸趴滾打，也沒有因金悲慘的遭遇而幸災樂禍。他沒有感情，可也不會無聊至此。

“格瑞，我知道你沒有。”金這時候才有了點笑意，“因為你沒有，所以我愛你。”

而金愛格瑞這件事，永遠也不會變。

又是這樣略顯溫馨的虛偽畫麵，嘉德羅斯皺著眉頭看著金和格瑞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臉上的五角星傷痕微微發燙法疼。就是這種所謂的愛，讓金固執的不肯回頭，不願離開格瑞這個無情的惡魔。

“夠了，我不想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了。”嘉德羅斯一把拉住金，對著格瑞說，“惡魔不配得到人類的愛。”

鎏金的眼眸瞟向另一邊的安迷修和銀爵，“天使和死神也不配。”

說完嘉德羅斯就拉著金離開。

金臨走時對格瑞輕輕說了一句話，儘管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格瑞看出了金要說的話是什麼。

“格瑞，明天來嘉德羅斯那裡找我。”

“帶我回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