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卡米爾遠離自己，金像是回到了以前，卡米爾對他總是拒絕和冷淡。那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卡米爾隻是不了解他，他們會成為好朋友的。現在他沒法這麼想了，友誼一旦出現裂痕就很難修補了。

離開的卡米爾上了回家的馬車，雷獅問他：“怎麼，不想和金和好嗎？”

卡米爾沒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想嗎？還是想的，畢竟沒人能真的抵抗孤獨對自己的侵蝕。可是要原諒嗎？憑什麼啊，做錯事的明明是對方啊。

掀起車窗卡米爾看到了金落寞的身影，看著和自己相似的金發少年被另一個惡魔帶走，卡米爾還是沒有給出一個自己滿意的答案。

卡米爾的糾結在雷獅眼裡一清二楚，他輕笑著揉了揉卡米爾的發頂，“好了，不想了，我們回去吃些甜點吧。以後的事就交給時間，你們人類不是經常這麼說麼。”

“嗯。”卡米爾點點頭，其實敞開心扉也並非全是壞處，起碼他麵對雷獅時沒有那麼多負擔了，“大哥，窗外的鳶尾花開了嗎？”

“開了，你回去就能見到了。”

“好。”

金坐在馬車裡低著頭，像在烈日下曬乾的白薔薇，喪失了水分和活力。

格瑞將金的神態看在眼裡，“彆想那麼多，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糾結於過去沒有意義，我們還是該關注接下來的事。”

金當然明白這些，他和嘉德羅斯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僅僅是把嘉德羅斯推上王位是遠遠不夠的。可他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這個坎，究其原因還是金太過貪心，奢求太多不屬於他的東西。

格瑞清楚光是這幾句話不足以把金拉回來，於是惡魔又說：“金，你向我許的願望是和嘉德羅斯有關嗎？”

“不是，我向你許的願望是我自己有關。”

聽到這話格瑞心裡是高興的，他和金之間沒有其他人，契約和願望都是有關他們彼此的。格瑞的神色瞬間溫和了不少，就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你許下的願望是你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嗎？”

“嗯，那是我最想要最不可或缺的。”說到這裡金總算恢複了一點活力，“其實在我和格瑞你見的第一麵就把我的願望說出來了，那麼多年格瑞你也在實現著我的願望。一直沒說明我的願望是因為怕格瑞你笑話我，嫌棄我的願望平凡沒意思。”

格瑞明白金的顧慮，人類在麵對自己的內心時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自然，所以金不願說明自己的願望格瑞也沒逼他。其實金想要的很簡單，無非是家人真情和陪伴，而格瑞一直都在陪著金，幫金驅散孤獨。格瑞也差不多猜出了金的願望是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金的願望可笑。因為格瑞自己也不喜歡孤獨，若是有個人陪著自己度過漫漫長夜，那真是極大的幸事。

想到這裡，格瑞有些明白當初自己的父母為什麼不顧雙方的身份，執意要在一起了。

“金，彆怕，在你的時間走到儘頭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格瑞能感知到自己對金微妙的情誼，儘管他現在還不太能理解這種感情，但他已經學會該如何用人類能理解的方式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金露出了訝異又欣喜的表情，“謝謝你，格瑞。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馬車還在向前，奔向既定的目的地，但誰也不知道中途會發生什麼，又有誰會先下車。唯有片刻的溫馨足以溫暖整個灰暗的歲月，讓惡魔能在漫長的時間回味當時的心動。

——TBC——